這悟能估計這輩子也想不到,自己都已經恢復了仙身,重獲了前世天蓬元帥的所有功力,還又加冕了一重淨壇使者菩薩的馬甲,可以說比起以前更為強大,卻還是在這天庭之上,就這麼一著不慎,遭了暗算!
都還沒來得及吭一聲就直接眼前一黑栽倒地上,極其狼狽窩囊。
下黑手的人從燈火照耀未及之處緩緩現身,月白色的素裳籠著昏黃的火光,夜色青絲在腦後盤成團髻,仍有如瀑的發縷傾瀉而下,妖豔的身影如同一抹暗夜裡的鬼魅,神秘而詭譎。
色冠月宮的侍女,輕躬腰肢,定定地注視著身下已然毫無反抗之力的人,那雙明亮深邃的眸子,此刻卻像兩抹夜幕下的鬼火,又像一雙閃著幽螢的狼眼,似在暗夜的遮掩之下蟄伏著伺機而動撲殺獵物的危險獵手。
那雙眼將地上“獵物”的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之整個拆分入腹,卻只在片刻後輕輕嗟嘆了一聲。
那侍女完全不似外表看上去那麼纖瘦嬌弱,輕鬆就抱起了一個體格幾乎比自己大一倍的大男人。
那場面確實看上去十分不協調——一個嬌媚如花的女子,纖細的手臂橫抱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完全失去意識的那廝此時就綿軟無力地蜷縮在那女子香豔的懷抱裡,竟現出一絲與外表不符的脆弱。
將男人抱到床上放下,侍女側坐於床頭,細膩微涼的指尖緩緩滑過男人的臉,描摹著這張在記憶中無數次浮現的面孔之上,每一絲每一寸的稜角弧線。從微顰的眉,到緊闔的眼,順著高挺的鼻樑,觸到薄薄的唇,沿著弧度完美的下巴游走至青筋微突的脖頸,停留於那一點脆弱而性感的喉結。
男人略顯粗獷卻不失俊朗的五官早已印在心間多時,如此近距離地在目光中細細端詳,在指尖上徜徉摩挲,卻極少有過。
侍女模樣的玉帝,指尖敏感的觸覺品味著對方頸間的溫度,即便表面依舊風平浪靜,內裡卻早已如烈火焚燒,胸中心如擂鼓,垂下的眼簾中,那危險的光澤逐漸褪變為深情的水光,轉而又凝出一層惆悵的霧紗。
是啊,這樣的機會真是極少有過,可能也就是自己曾費盡心思化形為那高小姐時,在那個洞房花燭夜,才得以肆意妄為過一次。
那時候的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幾千年前,自己和太陰星君私會,因不想被那亂入的天蓬元帥撞見隱藏的秘密,化形成現在的模樣——一位與自己本來面目相仿的侍女,試圖瞞天過海矇混過關。
結果這一計爛策直接就把自己搭了進去。
失了身,也失了心。
可是自己被那廝糟踐之時,以及那一夜過後,明明是萬分羞惱震怒,想將這歹人處以極刑。
到底為何會變成現在這般?
是那初嘗禁果的過程中,痛楚過後的異樣感受令他食髓知味?還是將罪人貶下凡間後,久不得相見的內心糾結,自我催磨之下暗暗滋生的思念氾濫成災,扭曲成了更深層次的情感?
他只記得,貶了那人的時候,出口下令的下一個瞬間,他就後悔了。
會不會......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
他在凡間......還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不對,自己為何要在乎那傢伙的死活?堂堂玉皇大帝,被這種人玷汙糟蹋,本就是奇恥大辱,這都是對方應得的報應!而且如若就這樣讓這人從此消失,不正好能將這見不得光的秘密永遠埋到墳墓裡頭?
利用自我催眠麻痺著沸騰難平的內心,玉帝就這樣心情微妙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只是在這段時間裡,他再也沒去找過自己的老情人太陰星君,也沒物色過新的物件。
說不上來原因,可能本就有精神潔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