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滿滿一壺桂花酒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裡進了兩人的胃。
看著面前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的傻大個兒嘴裡都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歪歪扭扭地趴在桌沿,顯然都已經沒法正常交流。
玉兔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一臉春意柔魅的表情慢慢收斂,眼底綻放的嬌豔桃花朵朵凋敗,浮現出一絲淡漠的冷傲。
呼......這傻大個兒也是真能喝,老孃繃著表情捏著嗓子,媚眼都要甩出火花兒來,出賣了這麼久的色相可總算把這人給撂倒了。
什麼幾千年前的非禮鬧劇?什麼傳說中的絕色侍女?誰在乎這些無聊的閒人閒事?
什麼天蓬元帥大將軍,淨壇使者大菩薩,生得確有幾分爺們兒味的俊朗,可惜不是老孃的菜。
哥哥......老孃什麼時候捏姿作態地喚過別人哥哥?在我心裡,永遠都只有御弟哥哥配得上這份待遇......
要不是為了賣那玉帝老兒一個人情,老孃浪費這時間伺候你?
......
兩個時辰前,太陰星君的壽宴還沒開始,只有幾位素來與太陰星君交好的神仙先一步到了場,等待開宴的同時熟人之間寒暄幾番。
玉兔作為這廣寒宮的老牌“員工”,雖然就職級地位上來說要遠高於普通的侍女嫦娥,但還是本著主人家的素養,幫忙做些開宴前的準備工作,順便充當侍女們的總指揮。
正當她使喚一名侍女將碗筷勺盤一一擺上幾張宴桌,自己提著一壺桂花酒沿桌斟滿一個個大大小小琳琅酒杯之時,突然發現身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來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當時只覺周身的空氣流速都悄然沉寂遲緩,抬眼的瞬間如有萬丈金光拂面而來,熔金烈日當空普照,映入眼簾的這一身標誌性的裝束打扮,這一副不怒自威的容貌氣魄,既熟悉又陌生。
這天庭之上誰人不知曉玉帝老總長嘛模樣?可是真正親眼見過玉帝,或者說經常打照面的實屬稀罕。
玉兔只在那廣寒宮內,作為太陰娘娘的親信寵臣算得上有個一官半職,出了這廣寒宮,憑她的身份地位,又有幾個神仙願意用正眼瞧她?頂多是浮於表面的敷衍,不想駁了那太陰娘娘的面子罷了。
也就是過去玉帝和太陰娘娘是一對隱秘的小(老)情人兒,經常出入這廣寒宮,因此玉兔也有幸幾睹尊容。
不過似乎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到玉帝親臨廣寒宮了,這猝不及防地閃到眼麼前,還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地觀摩這尊大神,立時驚得那小玉兔手中的鎏金酒壺差點兒脫手而飛。
好在玉帝只輕輕伸手一探便接住了酒壺,穩穩當當地置於桌上。
玉兔慌忙行禮作揖:“玉兔參見陛下......一時失禮,還請陛下寬恕......”
雖說受現代人間社會的影響,天庭之上的階級意識和規矩禮節都已經淡化了不少,實際上各位神仙見到玉帝只需要出於禮貌和尊重先行主動打個招呼就好,沒必要頂禮叩拜,但這廣寒宮畢竟地處偏僻,遠離天庭中心,玉兔甚少離開這兒,與諸神仙鮮有往來,自然也有些微的與時代脫節,見了大人物還是習慣性戰戰兢兢地禮數周到齊備。
玉帝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在意這麼些繁文縟節。”
玉兔這才重新抬起頭,又覺不對。
玉帝過去自是和太陰娘娘關係親密,但也很久沒有來過這兒,再加上以他的身份,就算不用人去把他請來,按理也是掐點趕到,為啥還要提前這麼久過來?而且,這架勢,怎麼好像是衝著自己來的?
“陛下屈尊前來廣寒宮,玉兔也是一時受寵若驚,還請陛下不要見怪......陛下,可有什麼吩咐是玉兔能做的?”
察言觀色間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