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接著道:“嚴嵩專權,任人唯親,搞得朝廷內外烏煙瘴氣,張大人不滿故而 請辭,高拱高大人更是上疏請今上罷免首輔,嚴查嚴嵩父子賣官鬻爵,讓今上親君子而遠小人!”
“高大人真是愚忠啊!”何毅一聽才鬆了口氣,今上剛愎,說他遠君子而親小人,他如何能聽得進去?何況 嚴嵩父子又深得聖崇,張居正和高拱用的不過是以退為進之計罷了。
“你們訊息還真靈通,”何毅笑道:“不過皇上詔留二人你們知不知道啊?”
“啊?不會吧,我才看的兵部給杭州都司武大人的公函…”老陳不解道,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經歷司偷拆公函已經是各地官府公開的秘密,經歷司的經歷們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些掌一縣一府的主官也靠這種方法獲得訊息來揣摩上意,老經歷周老先生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何毅,何毅豈有不知之理。
可老陳竟然把它公開說出,何毅無論如何也要治他的罪。
“老陳喝多了,小谷你送他回家吧,告訴他明天不用來經歷司了,這兒有一百兩銀票,交給他渾家去做點小買賣。”
等二人出去,何毅臉色頓時一沉,目光如刀子般掠過眾人的臉,眾人都承受不了何毅目光中的銳利,紛紛垂下頭去。
“無以規矩,不成方圓。經歷司有什麼規矩,老經歷在此,想來他早就跟大夥講明瞭,一句話,經歷司的人就得看該看的,說該說的,沒事兒就要學會裝瞎子,裝啞巴。”
何毅朝旁邊周老點點頭:“我剛上任,沒有重申這條規矩是我的過錯,所以老陳還能有一百兩銀子養老。誰要再犯了規矩,我保證他絕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或許是何毅身上發出的那股強大的殺氣震懾住了眾人,回應的那聲“是,大人!”
雖然齊刷刷的,可聽著卻是戰戰兢兢的味道。
何毅換上一副面孔,和顏悅色道:“當然,我也知道,經歷司是個苦哈哈的衙門,沒什麼油水好賺,而大夥兒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總不能看著別的衙門吃香喝辣的,我們經歷司就只有吃糠咽菜吧…”
這話說到了眾人的心窩裡,好幾個當時眼圈就紅了,只是不知道何毅究竟什麼意思,強忍著不敢流下淚來,何毅看眾人的心都被何毅吊了起來,才道:“有道是花花官轎眾人抬,我這經歷做得好不好,全看弟兄們的表演,大家做得好,我也不會虧待大夥兒,從下個月起,經歷司按職務年齡支取特別津貼,每人每月二至四兩不等,另設銀兩,用於獎優罰劣,希望諸位能恪守職責,盡心盡忠。”
眾人頓時喜出望外,齊聲道:“吾等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何毅並不想改了大家偷窺的癖好,想來周老夫子心裡也明白,對何毅“三日一報,特事特報”的方針便沒有任何異議。
整頓好經歷司,何毅心情愉快了許多,出了酒樓,候在門外的高崎見何毅一臉輕鬆,笑道:“大哥,方才看老陳、小谷苦著臉出來,我還以為裡面出什麼事兒了呢?”
“我能有什麼事兒?”何毅隨口道,想起老陳的話,心想畢竟還要防一防文公達,便讓他記著找一個伶俐的夥計跑一趟杭州,替何毅給王四海送封信,告訴他近期發生的事情,讓他幫忙關注杭州府的動態。
高崎應了聲“是”,笑道:“昨兒謝姑娘出彩兒,她那種頤指氣使的官家大小姐做派,別人還真學不來哪,城裡不少公子哥兒都被她指使得團團轉。”
和高崎順路去了趟寶福成,卻不巧宋三娘揚州家裡有事,急著回去處理家事去了,何毅這才知道她並非是張溫玉的外寵。
便和宋大寬商議好給紅樓做首飾的事情,末了宋大寬道:“大少,聽說您要迎娶玉家姐妹,寬人受大少恩惠良多,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