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時沒摸到手機,作罷,艱難地翻了個身,慢吞吞地對著垃圾桶刷牙。
秦熾這才回答他:「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過零點了。」
「是嗎?那你怎麼還是來了?你不生我氣了?」
沒等秦熾說話,裴宴時吐掉口中的泡沫,說:「也是,你有什麼好生氣的,要生氣也該是我生氣。」
秦熾遞了杯水到他嘴邊,裴宴時漱完口,又從秦熾另一隻手裡拿過毛巾,擦自己的脖子、腹部,又因為酒精的效應還在,他的動作顯得格外笨拙。
身上出了太多汗,穿著衣服的情況下,很多地方根本擦拭不到,加上腦子混沌,動作遲緩,裴宴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爽利。
秦熾在旁邊點了根煙,吞雲吐霧地抽著,完全沒有要幫他的意思,裴宴時擦著擦著,脾氣有點上來了,把毛巾一扔。
秦熾偏頭看了他一眼。
裴宴時手撐著沙發,緩緩地站了起來。
中途腿打了個軟,差點跪下去。
勉強站直身體後,裴宴時開始一件一件地脫身上的衣服。
在秦熾的注視下,裴宴時很快不著一物。
包廂裡有單獨的浴室,裴宴時赤著腳往浴室的方向走。
不足十米長的直線距離,被他走出了堪比十個s疊加的效果。
秦熾在後面看著,最終把煙抵滅,起身,跟了過去。
進了浴室,秦熾也褪了衣物,走到淋浴頭下。
雖然頭腦昏沉,但裴宴時依稀記得之前在電話裡,周憑好像說秦熾在洗澡。
他看著秦熾:「你不是洗過了嗎?」
「幫你洗。」
裴宴時的目光下移,最後停在某處:「看來我是功不可沒,徹底開啟了秦隊長進入新世界的大門,你比我還……」
秦熾沒搭理他的話。
兩人淋了個濕透,秦熾擠了滿手的沐浴露,打出泡沫,抹在裴宴時身上。
裴宴時任由他伺候著,過了會兒,抬手,抱住秦熾的脖子,頭往前一低,靠在了秦熾的肩膀上。
「讓我借個力,站不住了。」裴宴時聲音有點悶。
秦熾表現得一直很沉默,只專注地給他擦洗著身體。
裴宴時因為他的動作,有些難耐,剋制著,說起別的話題。
「你過來找我,咱倆,這算是和好了嗎?」彷彿知道秦熾不會回答,裴宴時問完之後,又繼續自說自話,「其實,關於你生氣的,我的問題,我這兩天有想。」
一定程度上,酒精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人短暫地卸下高傲的面具、收起可貴的自尊,沒有太多負擔地,展露一個甘於示弱的自己。
「我確實,」裴宴時聲音裡難得表露出幾分彆扭的意味,「做得也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對。」
秦熾因為他這句話,微微一頓,手上的動作不自覺輕了一些。
腿間跟被貓撓了一下似的,裴宴時哼唧一聲:「唔,癢。」
「然後呢?」秦熾問。
「我不應該不敬畏火的,尤其是,我本來也曾是它的受害者。」
秦熾不自覺地溫柔起來,給他回應:「嗯。」
裴宴時又說:「我很早就讓劉釗盯著茂峰了,他們的計劃我知道得很清楚,他們不會讓這件事牽扯上人命,我有確定過。但凡他們有枉顧人命的苗頭,我也就不會將計就計了。」
秦熾還沒來得及因為他這後半句話而欣慰幾秒鐘,裴宴時接著就來了句:「我會換個法子對付他們。」
「……」
他還自我總結了下:「所以這件事,我雖然有錯,但也沒錯。」
秦熾理解了裴宴時這句矛盾的話,但是裴宴時所謂的「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