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時單手插兜等在原地。
待離得近了,田夢梨的神情也未變得和氣幾分。
一米距離,田夢梨停下腳步,扯了扯嘴角,道:「裴總。」
裴宴時神情從容,笑意不變,他一手捏著高腳杯,手指在玻璃杆兒上輕輕摩挲著:「田總,真是好久不見啊。」
--------------------
久等啦真滴有點為裴總感到淡淡的酸澀……
第75章 不敬
田夢梨穿著一襲一字襟蜻蜓花扣荷花繡的旗袍,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很赤裸地對眼前人表露出厭憎、怨憤這種情緒的話,她大概看起來會顯得愈發端莊典雅。
「好久不見嗎,我倒是不至於,」田夢梨看裴宴時的眼神,與其說像是以職場老闆的身份看深惡痛絕的競爭對手,不如說,更像是鄰裡長輩滿臉鄙薄不屑地睨著隔壁沒有教養的野孩子,「最近裴總露面還挺多的,先是火災現場,接著又是簽約現場,我最近可沒少在手機新聞裡見著你。」
「可不麼,」裴宴時輕笑,不疾不徐地接話,「不過田總未言盡,簽約現場完了之後,我可是又到了一處火災現場。」
前一個火災現場指的是江月小區,他被錄影片的路人不經意給拍了進去,只能算是烏泱泱人群裡的一個路人甲,後一個火災現場,他可是站在一眾媒體的攝像頭前質疑過火災起因的蹊蹺。
裴宴時這句話無疑是戳到了田夢梨的痛處。
雖然沒讓裴宴時和警方抓到實質性的證據,以致於走到司法那一步,但茂峰這一次,的確因為謀劃這場不痛不癢的火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裴總不必在這裡自以為是地提醒我什麼,」田夢梨不提茂峰冤與不冤,只避重就輕道,「茂峰即便最近因為梅竹公館火災事件受輿論炙烤,也不過是百足之蟲斷了一條腿而已,算不得什麼。」
茂峰遭受的這一波反噬雖不至於傷其根本,但也絕不像田夢梨說的這麼輕飄飄,不過裴宴時並沒有揭穿,甚至還順著她說:「那當然了,茂峰家大業大的,這麼點風波打在身上,就跟毛毛雨似的。」
「再說了,田總、賀董想做什麼,一貫都是好手段,」裴宴時語氣不無陰陽怪氣,「別說殺人放火你們都能全身而退了,應付點輿論又算什麼呢?」
他這話一說,像是踩到了田夢梨的尾巴似的,田夢梨原本就對他不善的神色,一剎變得越發厭恨:「裴宴時!話不能亂說,憑空捏造子虛烏有可是犯法的!」
看她這麼憤怒,裴宴時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輕「啊」了聲:「不好意思啊,嘴一順就脫口而出了,『殺人』我收回,抱歉抱歉。」
田夢梨被他氣得不行,怒目切齒,嘴唇都微微抖動,這副神色,和她身上那身高雅別致、賞心悅目的旗袍實在是不襯。
她像是花了不小的力氣,才忍著沒在這樣的公眾場合把怒焰噴在裴宴時身上。
「警方都沒有實際證據證明梅竹公館的火災是茂峰指使的,」田夢梨剋制著自己的聲量,「你哪來的這副嘴臉血口噴人?!」
「是不是田總自己心裡清楚。」裴宴時鳳眸垂了又抬,手裡把玩著空空的高腳杯,「俗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梅竹公館這把火燒起來,於方行而言,不論裕景國際這個專案會不會告吹,總歸也不是傷根本的事,方行也不至於鐵了心地非得挖出來什麼鐵證。大家都在一條道上混,給對方生路,也就是給自己活路。你說是麼田總?」
田夢梨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原本的憤怒似乎都被裴宴時這番妄自尊大的話給沖淡了幾分。
「裴總,你真是好大的口氣,你確實是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但年輕人的自大,也該有個度。你方行是不差,但和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