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先別走。
這次她留了心眼,剛坐上車就在糖水店下了單。除了沈昭城不吃甜口,讓她糾結了好一會兒該點什麼,一切都很順利。
所以直到喬見取了餐,笑盈盈地提著打包的袋子遞給沈昭城,他都毫無付款的可乘之機。
“上次說好要補上欠你這頓的,喏。”
喬見雙手扒拉開塑膠袋給他看,“你看,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口,所以特地都買的鹹口,尤其是這兩個,他們家的土豆泥和醬香餅巨好吃。就是不知道你的嘴有沒有被養刁了,畢竟也不是什麼昂貴的山珍海味。”
她現在不太想喊他沈總,但也不知道該喊什麼,所以乾脆省略了稱呼。
這樣的改變有種她自己都說不出的微妙。
沈昭城似乎覺得頗有意思,低笑一聲,在嘴裡砸吧這個詞:“養刁了?”
喬見有些無賴地瞥他一眼,聳了聳肩,一把合上塑膠袋,若無其事嘀咕道:
“養刁了也沒辦法,反正這一頓,我也就請得起這個。”
沈昭城掀了掀眼,視線從她落到她手中的塑膠袋,看不出情緒。
怎麼就。
怎麼就這麼想盡快還清這一頓。
他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話裡的語氣很淡:“有沒有被養刁,你怎麼會不知道。”
喬見一愣,手中的動作都頓住了,抬起眼來看他。
好一會兒,她才悟出了這番話背後的意思。
那些夜晚,他們在“夢”裡共度的時光中,他都不知道陪她吃過多少回各樣的夜市走鬼,這樣的一張嘴,怎麼可能是被養刁的。
想明白這點,喬見耳根突然一熱。
雖說她已經將第二人格的記憶恢復了大半,但始終沒什麼真實感,像是做了一場夢,旁觀了一段別人的故事一樣。
她聽到這句話的這一刻,才切實地對那些記憶起了感覺。
只不過這感覺有點彆扭。
像是她喝醉了酒,拐了他和自己談了一段,然後又對他始亂終棄了一樣。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喬見及時止住自己往奇怪方向脫韁而去的腦回路。
等等。
可沈昭城這話怎麼那麼不對勁。
言語的意味拗得那麼曖昧也就算了,她怎麼還聽出了兩分委屈的意味。
……倒好像,她真的渣了他一樣。
錯覺,一定是錯覺。
她行得端,坐得正,沒什麼好怕的。
喬見挺直腰桿,卻不知道自己瑩白如雪的臉頰上,兩片緋紅有多顯眼。
她正想說什麼,沈昭城勁瘦蒼白的手隨意地勾著塑膠袋,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耷拉著眼睫看她,語氣怪溜溜的:“多謝了,不僅破費請我,還特地送過來。”
“……?”
喬見被他這莫名又突兀的道謝整得有點惘然,回覆都有些不確定了:“不……客氣?下次的事,下次再說吧。”
“噢,還有。”
沈昭城語氣輕鬆,聲調卻很低,“那我就不客氣了,喬組長,下次我再回請。”
等會兒,他這話怎麼那麼耳熟?
“……”
她知道為什麼聽著耳熟了。
今晚在公司樓下,文俊傑才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她本以為沈昭城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在意文俊傑這種青澀又幼稚的把戲。
沒想到他還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
結合她這些天來的某些推測……他的委屈,也許並不是錯覺。
她忍俊不禁,側眸看他:“你在點我?”
沈昭城無辜地舉起手:“道謝而已,冤枉啊喬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