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在往後的日子裡這裡再也沒有開過門。武術學校變賣,武術世家在雷婧還沒長大時就已經破碎,雷婧在父親學員的名單裡一個個問,她想找出讓父親去參賽的人,卻發現這件事不是一個人的慫恿,是好幾個學員一起的的動員。
他們沒有進過地下搏擊場館,他們沒有下注的錢。他們第一次進場館就是父親打的那一天,他們所有人都買了父親輸。
“我們只是跟老師說了下,沒想到老師真的去啊。”
“我們也只是聽別人說的,我們也不知道會死人啊。”
“對啊,而且老師都是自願去的,他還簽了免責協議的。”
“所以說拳腳不長眼啊。”
最後他們看老弱、孤兒、寡母沒有威脅,甚至說了句,“反正和我們沒關係啊,其實還不是為了五萬塊,人還是不能貪心。”
九歲的雷婧上去就給了說話的人一拳,像平時在武術學校裡那樣。以前所有人都讓著她,但現在父親死了,雷婧被推倒在地。
她才九歲,她能贏同樣九歲的於超越因為於超越有體育精神,但面前的人並沒有。
平日裡對雷婧沒有任何好話的母親瘋了似得給對方一巴掌,根本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少年還是成年。
他們走的時候像嫌棄一窩老鼠,“瘋子,還以為自己是我們師孃呢。”
“你要是有點本事,老師也不用這麼拼命賺錢最後死了。”
雷婧失去了父親,但好像第一次有了母親。她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裡,沒有一句責罵。等所有人走了之後,母親對她說,“以後你做什麼都行,媽都支援你,除了武術,除了拳擊。”
客廳裡父親的照片被掛在餐邊櫃的牆上,取代的是父親用了一輩子的藥油。家裡再沒有薄荷腦、紅花、毛冬青、牛大力的氣味。
戴冕來安慰她,“等這陣子過去,你再去練拳,以後去了奧運會你爸在天上會看到的。”
雷婧手掌握緊,但不再是衝上奧運的拳頭。
“我不練拳了。”
“那你要幹什麼?”
“不知道,能做的事情那麼多,我才九歲,我花期還長著呢。”
“可是你那麼有天賦,你天生就是……”
“我爸小時候也被人這麼說。”
“可是……”
“不要來找我了,我不練拳了,也不會陪你一起去奧運會了。”
九歲的雷婧將十二歲的戴冕關在門外,父親最後的斷斷續續還在耳邊,母親說,這是父親的遺願。
“你爸在比賽前就說女孩子不要打拳,你要聽話,不然你爸死不瞑目。”
雷婧看著父親的照片答應母親,認識戴冕之後的一切都是夢,它只在雷婧夢裡出現,而太陽昇起後,她只是一個揹著書包的普通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