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水聲在宿舍的空氣裡調和,掩蓋著朱熠璇的情緒,也在雷婧和朱欣俞之間破冰。兩人從對未來不確定的分歧,到共同摸索朱熠璇的現狀。
朱欣俞下床給朱熠璇的杯子裡倒上熱水,雷婧開啟一直冷卻空調。兩人坐在床下的椅子上聆聽衛生間裡水聲之下的動靜。
那樣囂張的朱熠璇,怎麼會哭。
水聲噶然後沒過多久衛生間門就開了,雷婧和朱欣俞條件反射從椅子上站起,兩人同時和滿眼通紅的朱熠璇四目相撞。
朱熠璇下意識用浴巾擦臉,但聲音還沉浸在顫抖中,“你們兩幹什麼?”
朱欣俞端起水,“我們想說今天……今天我們剛好去吃飯的……我們……”
“我不幹了。”
“不幹了?”
朱熠璇浴巾揉著頭髮看向雷婧,“你那個比賽贏了有錢嗎?我能報名嗎?”
雷婧實話實說,“不知道,應該有獎盃?”
“一問三不知,我去問餘老師。”
吹風機將空間隔絕,但沒法完全隔絕所有聲音。朱欣俞藉著白噪音喊道,“你剛才說你不幹了是什麼意思?”
朱熠璇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吹,朱欣俞問了好幾遍她都沒理。頭髮在熱風裡如海浪鼓動,朱熠璇彷彿正將身體裡的濁氣一點點吹乾。
五分鐘後朱熠璇走到椅子旁道,“就是我一下子沒了三份工作。”
“家長後來找到你了?”
“沒有,是我開了三個老闆魷魚,我不幹的。”
朱熠璇離開健身房後去找楊哥哭訴,她說她打三份工被家長懷疑專業度,沒有提是哪三份工。她原本想擺擺嬌弱讓楊哥出點血或者給她介紹去地下搏擊俱樂部,但楊哥都沒往這兩處想。
他只是順著朱熠璇的話道,“那就不要幹啊,女孩子這麼拼幹什麼。”
楊哥不是說說而已,他已經開始規劃要帶朱熠璇回家見家長的事,而朱熠璇剛成年甚至還沒想好成為怎樣的自己,楊哥就迫不及待地給朱熠璇安排新身份。
“可是我需要錢啊。”
“以後我養你啊。拳擊那麼辛苦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輟學,住我家裡不用房租,吃飯有我媽,以後你就在家裡吃吃喝喝,出去上班。”
朱熠璇看著楊哥滿臉肉擠壓的眼逢知道,她不能再繼續了。她嘴上說著她還小,父母應該不會同意。手快速將剛加沒幾天的楊哥遮蔽。健身房的人和楊哥認識,她不能再去,少兒拳擊的老闆以家長鬧事威脅朱熠璇要白嫖她的勞動時間,她不能妥協。
至於檯球室,兩天不到的工作已經讓她明白,不忍著噁心奉承或者讓客人口袋裡的錢進會員卡,說好的高薪根本拿不到。
三份原本看著充滿錢景的工作都是泡沫,而楊哥這根浮木已經被朱熠璇的心思泡發,朱熠璇這一週瘋狂最終留下的只有那張綠色卡片。
朱欣俞試探道,“你準備再去找其他工作嗎?”
“幹什麼?你不想我好好訓練?”
“不是,你不是要賺錢?”
“你是覺得我打不贏比賽?還是覺得我不如你?你在這裡訓練我也要在這裡,以後說不定我就能真正靠拳擊賺錢。”
朱欣俞鬆了一口氣,她以前最怕看見朱熠璇,現在聽到她這麼說竟然覺得高興。
她跟著朱熠璇收拾這一週沒洗的衣服,綠色的卡片再次出現,它被朱熠璇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放在桌面。
直到朱熠璇和朱欣俞收拾好一籮筐衣服推開宿舍門,雷婧還沒緩過神,她再次握起面前的卡,在白天的光線裡,卡片的顏色更真實完整,這是一般拳館地面的墨綠,卡片正中的拳擊手套鮮紅。
手套的邊緣並不平整,下端好似融化般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