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隱形,我們店裡最大的讀書是六百度。”
戴冕卻說,“六百度就六百度,我不用看得那麼清楚。”
戴冕的框架也如此,在重遇雷婧那天他帶著的是七百度的框架,在衝進池塘時他將框架收進衣服口袋,之後他去配了一副四百五十度眼鏡,他怕被雷婧看出來他的高度近視。
雷婧母親喊道,“我和你爸都是專業醫生,你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失明,到時候她還沒出慶成怎麼辦?她那時候打擊更大。”
戴冕卻篤定道,“不會那麼久的。”
游泳運動員視力下降是很平常的事,戴冕不覺得自己會到失眠那一步,同時他相信雷婧,若真有那一天,也是雷婧站在領獎臺的那一天。
在戴冕來此之前,他的父母已經和教練再三商議要給戴冕辦理休學。教練卻覺得戴冕是他帶過的學生裡最優秀的,他並不同意夫妻倆的專業。
“我做教練這麼多年了,我跟你保證沒事的,視力暫時的。”
“戴冕都走到這裡了,你們要他放棄?你們早為什麼要讓他走這條路?體育哪有不辛苦的?哪有多少天賦,能去奧運會的都是你看不到的苦,誰不是一身的傷?”
“你們現在要做的是給戴冕趕緊辦理去體工隊的手續,去了體工隊能更好的訓練比賽,還有工資。”
戴冕母親覺得整個世界都瘋了,她一貫的邏輯讓她在這件事上敗潰。她就好像遇見了不聽勸告的病人。
以前遇到這樣的病人她不會再多說什麼,多些日子她都會看到病人哭著來說,“醫生啊,我真後悔沒聽你的。”
那時候她都有點罪惡的竊喜。但現在這個人是自己的兒子,她不想看一切順著她的判斷和邏輯成真。可她的兒子如此加大訓練量,還帶著隱形眼鏡訓練,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雷婧是她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突破口。但今天她話沒說出口就碰到了戴冕。
她既想要戴冕身體健康,也想要戴冕心裡快樂,她從來不是冷冰冰只看結果的機器,她只是不善於表達。
最後她最初決定,她拉住戴冕的手,“你答應我一件事。”
“不答應。”
“你不答應我就去找雷婧告訴她真相。”
“什麼事?”
“每週來醫院檢查,按時吃我給你配的葉黃素和維生素A。”
戴冕模糊的視線裡母親正在看向他,戴冕還在等,而母親的上下唇正貼合在一起。
“沒了?”
“沒了。”
“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