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手機螢幕閃爍著雪花點，直播間的觀看人數紋絲不動地停留在“6”，只有偶爾飄過的幾句彈幕嘲諷著這拙劣的特效。
柏青玄盤腿坐在廢棄工廠中央，手裡緊緊攥著桃木劍，眉頭緊鎖。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下山後的第一場直播抓鬼，竟然會如此冷清。
別的道士下山，不是被豪車接送，就是有師門安排好的住所。
而他柏青玄，孑然一身來到這座據說鬧鬼的廢棄工廠，兜裡只剩可憐巴巴的幾塊錢，連買個像樣道具的錢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專業的直播裝置了。
他這身道袍還是師父臨行前塞給他的，說是能辟邪，現在看來，辟邪沒闢成，倒是闢開了人氣。
“咳咳，”柏青玄清了清嗓子，對著手機螢幕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各位直播間的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柏青玄，一名正宗的道士。今天，我將在這裡為大家直播抓鬼！”
空曠的廠房裡迴盪著他略顯尷尬的聲音，配合著斷斷續續的網路訊號，更顯得淒涼。
他環顧四周，鏽跡斑斑的機器，灰塵遍佈的地面，陰冷潮溼的空氣，的確有些陰森的味道。
可是，鬼氣呢？
他明明在來之前感受到這裡陰氣極重，怎麼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柏青玄咬破手指，將一滴鮮血塗抹在符紙上，口中唸唸有詞。
符紙微微泛起紅光，然後又迅速暗淡下去。
他不死心，又試了幾次，結果都一樣。
“主播，你這符紙是淘寶批發的吧？一點都不靈光。”一條彈幕飄過，柏青玄的臉色更難看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孩走了進來，正是網路主播林曉。
她好奇地打量著柏青玄和周圍的環境，問道：“你真的是道士？在這裡幹什麼呢？”
柏青玄看到有人來，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解釋道：“我在直播抓鬼！這裡鬧鬼！”
林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鬧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這個？我看你是在拍段子吧？”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道士！”柏青玄急了，拿出桃木劍揮舞了幾下，“你看，這是我的法器！”
林曉笑得更開心了，“你這桃木劍，看起來像是從公園裡撿來的樹枝。”
這時，工廠的保安王強也走了過來，他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說道：“小…小夥子，你…你還是趕緊走吧，這裡…這裡真的鬧鬼…”
柏青玄正想解釋，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林曉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林曉彎腰去撿手機，就在指尖觸碰到螢幕的瞬間，一隻蒼白的手從黑暗中伸出，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曉尖叫一聲，嚇得臉色煞白。
王強更是癱倒在地，指著那隻手語無倫次地喊著：“鬼…鬼啊！”
直播間裡，原本稀稀拉拉的彈幕瞬間爆炸了。
“臥槽！真的有鬼！”
“嚇死我了！主播快跑！”
“這特效做得也太逼真了吧！”
柏青玄眼中精光一閃，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迅速從地上躍起，手中桃木劍直指那隻鬼手，厲聲喝道：“大膽妖孽！還不速速現形！”
那隻鬼手似乎被柏青玄的氣勢震懾住了，緩緩地縮回了黑暗中。
柏青玄並沒有追擊，他知道，這隻鬼只是試探，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他閉眼默唸咒語，手中掐訣，一道微弱的靈光在他指尖閃爍，周圍隱隱有氣流波動。
這是他師門秘傳的尋鬼訣，可以感知周圍的鬼氣。
雖然觀看人數少，但柏青玄還是找到了一絲鬼氣的痕跡，這是他道家法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