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血腥與暴亂,在法律邊緣彈跳著的噴張。
而他是這裡的守門人,在墨鏡裡觀察著每一張或興奮或邪惡或瘋狂的慾望。
雷婧父親就在這扇門後,他的訴求被持著賭注的人淹沒,他正趴在擂臺上,等著裁判讀完秒數。
在幾個小時前,他還在家裡胸有成竹,他篤定慶成市沒有比他能打的人,他在武術界也算是小有名氣,耕耘多年,若有什麼人物他應當認識。
但他哪裡曉得,明面上的宣揚和地底的瘋癲完全不在一個空間。他一路上都沒有理妻子的關心,在路過體育館時他拉著妻子進去,親眼目睹了第一次參加比賽的女兒獲勝。
他滿意離開,“我說什麼來著,我們血液裡都是武術,怎麼可能輸。”
雷婧的勝利給了父親信心,離開體育館的男人也想著晚上和女兒的獎金碰杯。他們家肯定會越來越好的,無論女兒以後是打拳擊還是繼承他的武術學校,都算是子承父業。
雷婧父親在那一瞬間好像找到了人生新的可能,他多年沒撥開的烏雲裡出現亮光。男人踏著亮光走進搏擊俱樂部。
他換上俱樂部提供的衣服,帶上護具,塞進護齒,披上為他特別定製的披肩,深藍色上寫著兩個大字,“雷神”。
這是他的代號,雷婧父親堅信,這也會是在今晚響徹整場的名字。在來之前他還買了自己贏,賠率更大,他今晚得到的不僅僅只有五萬塊。
比雷婧父親先入場的是金燕口中沒有道德、不顧別人死活的前格鬥運動員。雷婧父親不瞭解這些,他也不認識對方的臉。他只聽到全場都在大叫一個名字,“洛神”。
這個名字取自老電影裡《洛奇》,洛奇一度成為拳擊代表,洛神的意思是此人像是洛奇轉世的神,但雷婧父親也不知道,他只覺得這名字不夠響亮,還有點娘。對方身上的肌肉他也一點不少。他會讓雷神的名字在今後的週末蓋過洛神。
但雷婧失算了。
不僅失算在認知,還失算在人性。
對方起初像耍小狗似的試探他,給了他幾個出拳的機會,但雷婧父親哪裡知道這地下的瘋狂,他還等著禮貌與客氣,等著公平的較量,他哪裡深思過地下不要命的主旨。
這裡的觀眾不在乎到底誰是最終的神,他們只是想要極致的刺激。
雷神太保守,而洛神沒下限。
雷婧父親根本沒仔細看賽前合同,他喊得救命也一次次被淹沒。他被抬出搏擊俱樂部後就直接拉上了救護車。
而另一頭的雷婧正和戴冕在慶成飯店的十八層望著慶成的夜,在如螞蟻小的車水馬龍里,有一輛正是雷婧父親所在的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