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個月雷婧都比平時早了二十分鐘出門,不僅僅因為溫新住院沒人善後,還因為她要用多出的二十分鐘跑到學校。
雷婧家到學校三公里,早晨高峰期公交要半小時,雷婧直接改成兩條腿去學校當作她重回拳擊臺的第一步。
每一步抬起和落下都讓她想起一個人,那個說要和她一起體能訓練,一起去奧運會的戴冕。
雷婧當然記得戴冕的號碼,但她一次沒有打過。醫院裡的爭吵後,戴冕也沒有再給雷婧打過一次電話。
雷婧朝馬路上望去,在一輛轎車裡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色燈芯絨襯衣的白淨少年,少年正頻頻點頭,雷婧眨眼再往,車向前好大一截,只留了少年的後腦勺,車裡還有其他人。
“怎麼可能是戴冕,我真是瘋了。”
雷婧沒再遲到,但作業還是得借鑑同學,只是教室裡全是人,她抄起來沒有那麼明目張膽,大多數抄的都是朱欣俞拿來的。
十六歲的少年們吃著早飯,說著八卦,讀著英語,準備著文具,它們混著清晨的涼氣形成青春校園裡獨有的白噪音。
“砰”
教室門被踹開,而門明明沒有合上。進來的人的造勢拙劣幼稚。
雷婧沒空抬頭,但所有人都正朝她看,因為進來的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
“我還以為你長進了,怎麼作業還是要靠抄的。”
“關你……”
雷婧還沒說完,本子被扯走,一道筆痕落在本子上。
朱欣俞上前要拿,“你還來幹什麼?”
雷婧用力拍桌子,走過去將朱欣俞擋在身後,而那個須臾間,她已經將本子拿了回來,“你跟她廢話。”
來人不止一個,為首的依然是朱熠璇,她身後跟著的還是上次的三個,不過這回她們沒帶籃球,雷婧打量清楚後噗嗤一笑。
朱熠璇感覺到嘲諷用力踢一旁的書桌,“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們,要那塊場地還是比體能,你們就是找校長也沒用。”
“我當是什麼事,比就比。”
朱熠璇本來是來找茬,沒想到雷婧答應的這麼快,“就憑你們?手下敗將。”
“不,就憑我。欣俞是讓著你所以贏不了你,我不一樣,我可沒有你這種姐姐。”
“嘴神。”
“那可不是,我們就定在溫新出院那天,你道歉,我跟你比。”
朱熠璇道歉是板上釘釘的事,且要在晨會時當著全校師生。她正愁沒法將丟掉的面子拿回來。
“一言為定,到時候我會多找點人來作證,你輸了可不要耍賴。”
“一言為定。”
朱熠璇像只驕傲的孔雀轉身離開,朱欣俞擔憂道,“我不是讓她,她體能可能不是非常厲害,但耐力很強。”
雷婧也不是很有把握,“溫新出院不是還有一禮拜嗎,我想想辦法。”
雷婧一整天都在想辦法,放學時不由自主走到了少年宮。七年後再看少年宮只覺得門口的電動拉門格外復古,裡面的空地窄小,教室樓也老舊。她第一回就是在這片空地上被人看到。
“叔叔,我找金燕老師。”
“金燕啊,她不在少年宮了。”
“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不過你今天來得巧,她今天回來選拔人才。”
雷婧一身校服,乖巧伶俐,保安沒戒心地讓她進入,還給她指了路。訓練教室裡的沙袋起皮嚴重,地面也換成綠色防滑,雷婧手掌握拳,不知道現在又有哪些人被選中,又有哪些人已經從這裡去了體校。
雷婧一路走到辦公室,辦公室門沒關,在門口就聽見金燕的聲音。
“現在都流行自媒體,我公眾號宣傳,影片剪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