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欣俞沒聽清兩人在商量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她這才發現她們的父親根本就不是個人,他從來不愛任何人。
以前父親會教她們偷東西,現在父親說賺大錢,朱欣俞本能的想要逃脫。但
“我什麼都不會。”
朱欣俞其實想說的是,我是你女兒,你不能賣了我。但陌生男人在,朱欣俞不敢說。
“你不是會打拳嗎?我給你花這個錢,你去好好練,練好了我帶你去賺大錢。”
“打拳賺大錢?”
父親故作神秘,“走,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你可不能告訴你同學啊,你姐也別告訴,知道的人多了不一定能輪到你。”
朱欣俞能想過關於打拳賺錢方法中除了進世界錦標賽,進奧運會,根本沒有什麼是能夠賺大錢的。體育競技根本沒有捷徑。
可父親的興奮和肯定不像假的。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因為父親和小眼男人打車停下的位置她剛剛來過,是大學城附近的那處沒有店標的搏擊俱樂部。
剛才給她名片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她被父親和小眼男人一左一右的扶著進入。朱欣俞看到了那張和朱熠璇掉落的一樣的綠色晶片卡。她聽見了扭曲的狂歡,看見了聚光燈下八角籠中的廝殺。
如果說平時看得拳擊比賽足夠激烈的話,那麼眼前的八角籠只能用殘忍去形容。
沒有任何的章法,他們不要命的攻擊對方,他們一點沒有在保護自己。這根本不是競技,這是沒有文明的困獸之鬥。
而每一次血腥在地下空氣裡擴散,都讓這爭鬥更加激烈。
不是他死,就是他死。
父親和小眼男人在一旁不斷喊叫,喊的不僅僅是變態的樂趣,還有他們押注的金錢。
一場爭鬥很快結束,父親和男人藉著酒勁贏了錢。下一場會在二十分鐘後開始,這二十分鐘就是給現場所有人下注的時間,沒有下注的人會被請出去。
父親和小眼男人就是這波出去的人。
父親領完錢隨手就給了朱欣俞一疊,“你數數,不夠的明天找我要,你好好練以後就來這裡打。”
“來這裡?我不行的。”
朱欣俞聲音顫抖,之前給名片的陌生男人都沒讓她參與這些,她的親生父親卻要她走進八角籠裡成為獵物。
她只能是獵物,她哪裡可能變成進攻的野獸。
“你怕什麼?我不是要給你錢去訓練了?你以後要體工隊什麼的肯定是更厲害,來這裡打肯定夠格。”
“我打的比賽是正規的,不是這種……”
“什麼正規不正規的,你那種能賺幾個錢?你是不是沒本事?我這一萬二花了你還不能練更好?”
父親說著看向一旁的小眼男人,小眼男人一直朝父親使眼色。這會兒和顏悅色地哄著朱欣俞。
“你別怕,剛才是男的打男的,你要是去的話都是跟女的打,你都是體校生了,經過訓練之後在慶成也是排上號的,你來這裡打肯定能賺到錢。”
“我是拳擊,我們拳擊不用腿。”
“那你就用腿啊,只要你在學校好好訓練,到時候你合格了就能上場。你以為是想上就能上?你能上場了就能賺錢。”
“那我要是輸了呢?今天輸的人被打得很慘。”
父親理所當然,沒有絲毫顧忌道,“輸了怕什麼,到時候我就用全部錢買你輸,你還怕沒錢看病?”
小眼男人不斷拉著朱欣俞父親,但朱欣俞父親被酒精和渾濁的勝利衝昏頭腦,他口中的真話肆無忌憚。小眼男人也從口袋裡拿了一部分剛才贏了現金。
朱欣俞當著他們的面數了數,一共一萬二,一分錢都不多,一分錢也不少。沒有任何的父女情意,只有不對等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