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錚步伐有些虛浮,手中碗倒端得沉穩。眼見這村夫行至床前,一身酒氣,周行雨正要皺眉推他,誰知這傻瓜竟躬身單膝跪下,視線與坐著的周行雨平齊。
「你叫我什麼?」周行雨見他呆呆的,就拿食指戳他額頭。
「雨兒。」丁錚任由他戳,甚至配合著前後晃動腦袋。
「只有我爹才叫我雨兒的,你叫什麼叫?」
丁錚騰出手來抓住他調皮的食指,借著酒勁放在嘴邊碰了碰,「成婚後,你是我夫君,我亦是你夫君,叫什麼都可以。」
「平時怎麼不見你機靈,喝了酒倒是會說啦!」周行雨抽回手,感覺癢癢的,「餵我喝粥。」
丁錚朝他笑,就跪在地上餵小糰子喝粥,吹一吹,再送進他柔軟唇齒間。
夜深人靜,燭光昏黃,一身喜服的兩人被淹沒在紅綢喜緞間,真如一對相愛的壁人。
丁錚借著燭火認真看那小糰子咀嚼、吞嚥,心想這人連喉結都是小小的,嘴巴也是,又小又嫩,上唇比下唇肉些,綴著顆唇珠,嬌嫩得很。
稍微用點勁兒就會被吮破似的。
「我能不能碰碰你?」周行雨正擦嘴,冷不防聽到這句話,有些訝異地看向丁錚。
丁錚跪在他腳邊,背脊挺直著,一雙深邃的眼睛綴了些亮光,一眨不眨望著自己,像是在期待什麼。
這哪裡是反派?分明是隻搖尾乞憐的大狗嘛。
周行雨抬腳上床,喜服外袍被他脫下,只穿繡著金色飛鶴的紅色內衫,襯著內裡雪白細嫩的面板。
「你想碰哪兒?」小糰子耍壞心似地抱膝看人,烏髮垂了滿身,小臉巴掌大,鹿兒眼在燈光裡閃著細細水光。
「你力氣那麼大,會碰壞我的。」他軟著聲音,以為自己學了話本里的壞男人,笑著逗弄人,殊不知自己坐在兩人洞房的喜被上,抱著膝蓋撒嬌的模樣有多誘人。
丁錚胸腔裡燒起大火,蒸騰灼熱,翻滾不停,他受到蠱惑,磕磕絆絆攀上床,滿心滿眼都是近在咫尺的,他的天上月。
失了理智失了力道,丁錚顫著手鉗住小糰子兩隻細瘦的雙腕,單手壓他於喜被之上。一片艷紅間,丁錚像聞著肉味的狗,鼻尖埋在周行雨嬌嫩的頸窩,又蹭又嗅,艾香過後是一股子奶香味。
「癢……丁錚!哈哈哈……」周行雨眯眼笑,臉上一片緋紅,蒸紅的桃似的。
丁錚粗喘著抬頭看他,安撫一般吻他臉頰,輕柔地讓周行雨愣神,等意識到時,那吻已經蔓延到了唇角。
「雨兒好甜。」丁錚眼中全是貪態痴迷,他身體滾燙,掙扎過後卻失敗,迷亂間碰到周行雨衣襟。
周行雨雙手被制住,正要出聲反制止,便被丁錚抓了機會,一口叼住下唇,輕輕抿了抿,然後是緊密生澀的吻。
「乖啊,馬上就好……」丁錚俯身低頭,落下親吻,留下一片痕跡。
周行雨雙手得了自由,伸手去扯丁錚頭髮,奈何這人黏在他身上似的,一點都不聽話!
陌生的感覺讓周行雨心慌,鬢邊的長髮沾了汗水粘在他雪白麵頰,亂糟糟的,濕漉漉的眼睛無助地睜大,真真是又漂亮又可憐。
丁錚聽見他小聲哽咽,抽出些理智抬頭檢視他情況。
周行雨見他停了動作,以為這人被自己震住,便找回些力氣,伸手推他壓在自己身前的胸膛,一邊推還一邊帶著鼻音抱怨,抱怨丁錚不聽話,把自己嘴巴咬疼了。
下一刻便被人撲倒得再次躺平,被巨大的陰影覆蓋。粗糙的虎口鉗住柔軟下頜,丁錚吻了又吻,把唇珠磨得艷紅,像熟透後將要擦破皮的櫻桃,散發甜蜜的香氣……
丁錚到底不敢拿他怎樣,餓得狠了久了也只敢碰一碰舔一舔,嘗嘗味道,聞聞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