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帶走了。」白楊終於出聲,「在橋上,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林行雨被帶走後,成池跟著衝進屍群殺紅了眼,若不是白楊拉著他冒險跳進江裡,兩人早就被屍群撕扯地一點不剩。
易瑞不在場,她不清楚帶走小雨的到底是人還是喪屍,但只要是還有找到的希望,那麼她就不會停止尋找。
成池更是,從能下病床的那一刻起便離開園區,單槍匹馬在外四處遊蕩,沉默陰鬱地像尊煞神。
他身體裡正燒著一把火,燒得他五臟翻騰百骸滾燙,那些灼人的火苗叫囂著要跳出他的,失之所愛的憤怒勢要燒毀周圍的一切。
「你現在的樣子可真夠難看。」易瑞與他交換情報,b區的搜尋已經到邊界,成池的精神狀態也到達一個邊界,他嚴重缺少睡眠,滿臉胡茬狼狽不堪,一雙眼睛冷得像刃,刀鋒淬火過後一般利,看向人時冷漠得可怕。
成池不回答,他擦乾淨刀刃上的血漬,收起地圖提起揹包,朝著b區與a區交界處去。
他的背影落在易瑞眼裡,簡直像匹飽經風霜將要垂暮的孤狼。
邊界處多得是廣袤的牧場,地廣人稀的地方連喪屍也少得多。成池踩在木樁上,打眼一望儘是生滿雜草的平地,遠處人高的蘆葦叢裡,偶爾被秋風翻出幾隻埋頭不動的喪屍。
「操……」右膝的骨傷時不時傳來鈍痛,成池點支煙,含在乾裂的嘴皮間,任由劣質嗆鼻的煙味沾了全身。
林行雨向來不喜歡煙味,只要他拿出煙盒做出一副要抽菸的姿態,林行雨便要瞪著一雙小鹿眼,踮腳搶煙,要是這時候他把煙舉高些,林行雨便貼他更近,是伸手就能攬腰把人虛抱在懷裡的姿勢。
其實他哪裡捨得在林行雨邊上抽菸,不過是耍些小把戲,逗著林行雨離近些,好聞聞他身上的氣味兒。
林行雨身上總有一股蜜桃牛奶味,是成池從一處滿是喪屍的超市裡找到的沐浴露,他拼死拼活從喪屍堆裡帶出個這玩意兒,沒少遭受同伴意味深長的打量和調侃
一群臭佬懂個屁。當時的成池極為張揚地朝他們豎中指,滿腦子都是家裡只穿汗衫和熱褲的香香寶貝。
煙霧朦朧的視線裡,一隻棗紅色的馬駒甩著尾巴出現,成池丟掉菸頭,一瘸一拐朝它靠近。
明顯是曾經屬於牧場的馬,性格溫順,背上還掛著凝了血的馬鞍。
成池沒有目的地,也就隨著這匹馬晃悠,也許是因為習慣,它帶著馬背上的陌生男人來到曾經主人的住處,那是一處農場主的木屋,被一圈喪屍圍著,也不知裡面是否還有倖存者。
成池沒有閒情靠近,也沒有心力救人,他幾次輕踢馬腹牽引鞍繩,馬兒卻仍望著那座孤島般的木屋,凝望著不肯輕易離去。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成池俯下身,拍拍它的脖子,「我得去找個人,他實在是太重要……你就乖乖幫我這個忙,行嗎?」
馬兒抬起前蹄,原地踏步幾遭,最終還是轉身離去,從鼻間發出一聲長鳴——
「籲——」
許是有誰經過,門外傳來漸行漸遠的馬鳴,小部分喪屍跟隨著這聲音散去了。
「小晟,媽媽在這,你再堅持堅持……」一位農婦牽起孩子落在床沿的手,她的聲音沙啞好似哀鳴,一雙疲憊無望的眼睛看向床尾兩位神秘的陌生人,顫顫巍巍開口,「有沒有辦法救救他……求求你們,他才五歲,他才……」
林行雨皺起眉頭,伸出手腕就要拔刀。
「做什麼?」林行舟奪回那一截滿是劃痕的纖細手腕,滿是不贊同的神色。
「我要救人,你放開。」林行雨試圖抽回手,潔白的手臂內側紅了一片。
農婦聽見林行雨的話,一雙眼睛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