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認真的察閱完了,他抬起頭,營帳外的天空已成了一片墨黑。
“陳國發生了戰亂。”高葉說。
“陳國朝廷那位小皇帝跋扈專橫,他要清除異己,勢必會引其它貴族的不滿。”奕夢閉著眼,淺淺的說著。
“小皇帝即便專橫,也知自己根基不穩,此刻發生戰亂,是有人挑起事端,探子說,陳國皇室情況危急,北宗室將趁機取而代之。”
“北宗室?”奕夢想了想,僅聽聞過一些,“北宗室曾經的輝煌已成過去,自成慶年間後,他們日漸衰落,如今有這實力?”
高葉亦有不解,說道:“現被澤州戰火牽扯,分身乏術,陳國那兒,得等日後再找機會了。”
奕夢櫻紅色的嘴唇嘟嘟一笑:“這是孟閬的事,七國內外,你選誰不好,選了澤州這塊難啃的骨頭,你明知……”
“我喜歡具有挑戰性的事物,七國中……現今的事端還不足以引起我的興趣。”
“可你也不是沒與他正面打起來嗎,我看著仗……拖拖拉拉的,也不知你們在猶豫什麼。”
奕夢挪轉白皙的雙腿,她的玉足下了地,她走向高葉,雙掌撐在金絲楠木桌上,面對面看著他,她的領口開了一顆口子,此刻能見她脖間繫了一把金麟鎖。
高葉抬眼時與她面面相覷,兩人能彼此感受到雙方的氣息,高葉十指交疊託著下顎,說道:“戰略的選擇勝過無意義的莽撞,他們現下應也是在動腦筋,而我……喜歡猜測他們的行動。”
奕夢眉間一彎,她退去了與他間的距離,說:“時間不等人,我之前已提醒過你一次了。”
“機遇可要把握住哦,別心軟。”奕夢說著說著,身形在他面前逐漸透明,逐漸消失。
高葉對她來去無蹤的行經已有了免疫力,他不發一言的看著七國地圖,認真的思慮著。
七國紛亂漸起,各方勢力將逐漸入場,代理人戰爭可不止澤州這一處。
高葉的目光逐漸鎖定,最後他終於勾起一曳笑容,說道:“我選好了,你可得加快了。”一隻小小的黑蜘蛛正爬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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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定恆被手指間的黑暗之氣刺痛,一轉眼功夫,指尖被刺破,受黑暗之氣的影響,刺破而出的血竟成了黑色。
蕭定恆目光盯著它出神,直到官越破門闖入。
夜已深沉,官越的到來,蕭定恆並不意外。
“出什麼事了?”下榻在城主府的客房,官越感受到了黑暗之氣的波動,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蕭定恆。
蕭定恆回過神來說:“沒什麼大事,高葉似乎傳了訊過來。”
蕭定恆手張攤開,指尖滲出的黑血稀稀落落的拼成了一個字。
官越湊近一看,竟是個“代”字。
官越被氣壞了,臉色難看地問:“他此舉是何意?”
蕭定恆哼笑起來:“大半夜不睡覺,用此舉告訴我,大約是先前所說的代理人戰爭,他選了新目標。”
官越大訝著:“新目標?澤州戰事未有,選新目標做什麼?”官越的憤懣是必然的。
“心血來潮也未可知。”蕭定恆說著,徒手抹去了桌上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