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柳心誠掩著嘴,一邊咳嗽一邊笑意不減地去看顏慎序,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投靠柳府……
阮卿這個未來的夫婿,不得跟著向他們柳氏示好?
這……倒是怪讓人期待的。
“慎序兄,這事你怎麼看?”柳心誠假模假樣地問他,就算他心裡有了主意,顏慎序的意見也是相當重要。
顏慎序說道:“你我初回京都,靜王府之事原委如何暫且不清,何況……”他睨阮卿一眼,說道,“柳府的事,你恐怕做不得主,還得與令尊商議。”
阮卿本不奢望這事能輕易達成,可話出自她的未婚夫婿顏慎序之口,聽來……格外地刺耳。
“是,沒錯。”柳心誠借坡下驢,朝阮卿說道:“季大小姐,此事我做不了主,回去還得與家父協商,你看……”
即便柳心誠說的是實話,阮卿亦明白顏慎序對他的蠱惑起了作用,雖是如此,她亦無法左右他的決定,只見她低眉抿了口茶,在看不見的氣氳裡,眸光微亮,再抬首時,已換了一副溫和的笑容,說道:“本就是相求之事,柳二公子不妨回去問一問柳尚書,我靜候佳音。”
柳心誠眯眯一笑,似乎看穿了什麼,又不著痕跡地應了下去。
三人待了沒一會,便要離去,臨走前,阮卿叫住說道:“柳二公子,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同顏公子說,不知方便不方便。”
柳心誠應聲笑道:“那我外邊等,你們隨意。”
自打他將顏慎序帶來,便是打算看好戲,剛才特意問他的意見,他的回答便已是得罪了阮卿,這會……指不定得怎麼起爭執呢!
阮卿輾轉兩步,特意將包間裡的門緩緩拉上,輕抬濃密的眼睫,朝顏慎序說道:“顏公子,你可是對我或是我們季府,有不喜?”
這話已說得十分委婉。
奈何顏慎序也是個直性子,直白地對道:“不喜。”
“為何事?”阮卿既意外又不意外,這顏慎序見他從始至終都冷著副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他多少銀子一般。
阮卿本不願去戳破這其中的奧秘,奈何因為阮英之事她有些自亂陣腳,凡事都想弄個清楚,不然怕時間愈久愈有變故。
顏慎序昂首低覷,對她說不上來有多少情感,可畢竟關係到日後的安寧,他願多解釋幾句:“柳府。”
“柳府怎麼?”阮卿踮著腳上頜輕抬,在仰視間只見他撇開了頭。
呵,這般不喜作弄,看來他們給她尋了個老實人。
阮卿對他夫子般的作態亦是不喜歡,兩人的性情在這會能感受到天壤之別,日後……
阮卿能想到日後的生活,多半少不了雞飛狗跳。
“柳府情況複雜,你們選擇投靠的物件……”
“這不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嗎。”阮卿何嘗不明白柳府內的情況,京中盛傳,柳氏一族能屹立不倒,除了當家族長柳尚書位高權重,更因為柳家女兒各個天姿國色,出了許多後宮嬪妃。
皇族盛氏與柳氏一族早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與靜王府,你們最多折損一人。搭上柳氏這條線,你們整個季府都得陪葬。”
顏慎序的話,阮卿怎麼會沒想過?
豺狼雖兇險,可強豪已闖進家裡,有什麼辦法呢。
阮卿低下頭去,原本的強顏歡笑再也撐不下了,她卸下了偽裝,聲音低緩地說道:“情況兇險,也難為你了。”
“若是你因此有顧慮,可以退親,我能理解。”
這是她留他下來的最大一個原因。
季府已是強弩之末,何苦再拉一個進來?
顏慎序未有他言,他一向冷靜而淡然,即便阮卿的話超乎他的預料,他亦表現得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