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闕目光所關注的地方,永遠只在需要他的地方,那個地方,猶如一臺不停旋轉的機器,他得確保它正常運轉,不至出錯,由是,不在他關注範圍內的,便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給隔絕了。
這個秘密鮮為人知,知曉者也只那麼幾個人,其中之一便有蕭定恆。
蕭定恆自然清楚,可看破不說破是他的行事準則,他問道:“將我留下,還要說什麼。”
即便清楚也要裝聾作啞。
寧無闕對他此舉哼了哼聲,他靈動的衣衫隨他站起,他背對著他們,面對一株金黃的上古銀杏樹,說道:“依據我的過往經驗,花城與孟軍的是非將沒完沒了。”他的話點到即止。
蕭定恆笑了起來,搖搖頭,也沒接話。
官越看出了他的話意,說:“你是藉此提醒,當初皇城之境的斬黑行動……”
呃,話題有被帶偏了一點……
寧無闕說:“皇城之境的事,我怎會多問。僅是預見了七國的紛亂,而如今所經歷的,還只是開始。”
“七國紛亂?”蕭定恆淺吟復語,問道:“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寧無闕沉默良久,他說:“自然會有關聯。”
……
官越站了過來,擋在他二人間的視線內,插上話道:“你提起七國紛亂,倒讓我想到一件事,想問問你。”
官越從來不主動提起話,這會倒願意出頭轉移話題。
“講吧。”寧無闕倒也隨性。
“是這樣,我聽阿飄講,你曾經救過齊國公主。”
齊國公主?
是……點評《當世風雲錄》的那位?
“想不起來。”寧無闕認為自己做過很多事、救過很多人,加上時間的疊加,自然是記不清的。
官越繼續說:“可她對你記的很清楚。”
“我與阿飄曾在齊國,誤打誤撞結識了公主齊,她對你……頗有好感,阿飄……你知道她,素日行事不按章法,聽聞公主齊特別欣賞你,而她剛好認識,便興奮的說了出來。”
“公主齊本就對阿飄極盡友善,阿飄內心深受觸動,所以便想滿足公主齊的心願。”
“心願?”蕭定恆已能預感阿飄擅自做主將寧無闕賠進去了。
“對他來說算不得一件大事……求一幅牡丹圖而已。”堯是如此,官越說出口時亦有些不好意思。
阿飄惹下的麻煩可不是這茬,待事後阿飄痛罵自己心直口快,憑寧無闕的冷傲性子,就算他們去求他,也求不下來。
“我已幫了你們一回。”寧無闕有意所指,他紋風不動地站著,對這一樁從天而降的麻煩事,沒有興趣參與。
官越說道:“我料想你也不會答應。”
“公主齊應是對你無比了解,事後命人傳了口訊,取消了這一懇求。”
“說是不願強人所難。”
官越說的含蓄,蕭定恆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卻也沒輕易捅破。
寧無闕這個人,可是沒趣的很,他的所思所想超越時空,非尋常女子能輕易理解。
“聽你這樣講,阿飄姑娘一路上倒是惹了不少麻煩。”蕭定恆說趣著。
“阿……嚏!”
這會阿飄打了大大一個噴嚏,她揉揉鼻子,怪哉道:“是說在背後嚼我舌頭?”
她預感一向準確,只不過猜不到具體議論的人而已。
“阿飄姑娘不如也下去休息休息,花霖這兒有我看著。”玉昉說。
城主府的熹荷內,被玉漱救下來的花霖神志尚未恢復,她被抬上轎子到熹荷院內養病。
阿飄託著一隻手背認認真真打量花霖,她滿頭大汗,噩夢連連的樣子,真讓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