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話,徑自收拾食盒而去。
正走沒多久,前面一個青衣丫鬟迎面趕來,上下看他一眼道:“你可是公子新來的小廝?”
紀拂塵道:“正是。”
青衣丫鬟又看了眼他的柺杖確定沒有找錯人,又道:“你叫什麼名?”
“紀拂塵。”
“跟我來吧,太太要見你!”
太太?紀拂塵心裡一突,面色平靜跟了上去。
☆、第31章 死纏爛打(六)
“這位姑娘,你知道太太找我有什麼事嗎?”紀拂塵試探道。
青衣丫鬟見他雖是個瘸子,卻長得極俊,便好心提醒道:“可能跟公子有關,你只要本分守禮應該就無大礙了。”
“多謝姑娘提醒!”紀拂塵點點頭道謝,再不搭話,尾隨她來到別浦院。
別浦院正是沈母的住所。
沈母見紀拂塵進來,睜了睜假寐的眼,稍稍抬頭,視線從那副柺杖上移過,最後停在他微垂的臉上道:“你就是鈞兒新來的貼身家奴?”
紀拂塵頷首而立,身體站著筆直,回道:“正是小人。”
沈母吩咐道:“抬起頭讓我看看。”
紀拂塵抬起頭任她打量,見她看得差不多了又識趣低頭,默默候在原地等著她發話。
沈母盯著他許久,看清楚他的容貌後,眉頭深深皺起,陰陽怪氣說道:“倒是生了副好皮相。”
紀拂塵盤算著她說這話的意思,原本是句夸人的話,可配上她剛才說話的腔調,他便知道不再是明面上的意思了。保險起見,他選擇保持沉默。
沈母看他一眼道:“你可知我生平最恨怎樣的男人?”婦人臉上平靜無波,如同閒話家常。
紀拂塵頭垂得更低了,沉著嗓子道:“小人不知。”
沈母端起茶吹了吹,輕輕啜一口,“你可以猜猜看!”
沈家主母的愛惡又豈是下人可以胡亂猜測的?
紀拂塵心知言多必失,再加上隱約感覺到的來自沈母身上的敵意,更確定要謹言慎行。他知道一旦自己開口,猜錯了不行,猜對更不行,想了想便道:“太太的心思又豈是我們這些為人下者猜得到的?小人斷不敢隨便揣測太太的喜好。”
“無妨,你倒是說說,猜錯了也不礙事!”
紀拂塵見推辭不了,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狀若哆嗦道:“在小人看來,天底下可恨的男人多得是,只是難只難在那個‘最’字上。”
“哦?那你倒是說說哪些是可恨的?”
“小人覺得那些為上不仁、為子不孝、為下不忠、為友不義等人都勉強稱得上可恨之人!”紀拂塵搜腸刮肚地想著一些大而不實的套話應付道。
“你倒是聰明,”沈母眼神倏冷,“可是,在我眼裡,你說的這些都是可以原諒的,唯獨有一種,罄竹難書。”
“太太指的是?”紀拂塵詫異道。
沈母一字一頓道:“甘於雌伏的男人!”說到這,沈母的音調不自覺更尖了,“明明是個七尺男兒,卻偏偏恬不知恥地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和一群女子爭寵,如此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你說留在世上有何用?是不是該千刀萬剮?”
紀拂塵眼皮一跳,聽到這他總算明白沈母叫自己來的意思了。一番話下來,沈母的意圖昭然若揭,她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成為她口中所說的那類男人,說白了也就是告誡他不準跟別的男人苟合。至於別的男人究竟特指誰麼,明眼人自然一想便出來,指的正是她的兒子沈鈞!她這是在警告自己跟沈鈞保持距離,她這是在試探自己對她兒子的態度!
想通了這點,紀拂塵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她說話的方式讓他不喜,但她所恨的型別卻也正是自己所不屑為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