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猛地坐起來,卻見外面一片漆黑, 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道銳利的目光, 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來,忙轉過頭, 卻見黑暗中站著一個人影。點著燈一看,那人一襲藍袍, 雙手環抱胸前, 倚窗而立,正笑眯眯盯著自己。
“沈鈞?怎麼是你?”
沈鈞緩步走過來, “二皇子殿下叫我來問問朱先生,打的賭可還算數?”
朱泰略一遲疑, 抱拳作揖道:“請沈公子回告二皇子殿下,朱某說過的話, 絕不改口。”
沈鈞笑著點頭, 從懷裡掏出一封修書,說道:“這是二皇子殿下叫我帶給朱先生的親筆書信,請朱先生過目。”
朱泰接過來一看, 驚訝外顯於色, 止不住地搖頭, 連連嘆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會在這裡碰上舒妃和秦典!如此一來,事情就說得通了!”信上將荀瑾的身份講得一清二楚。
沈鈞不慌不忙地坐下, 輕敲著案面道:“二皇子殿下還讓我問朱先生最後一句話,二皇子和皇上,朱先生選誰?”
朱泰皺眉, 良久才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文章?”
“若選了皇上,朱先生便請隨荀瑾一起進宮面聖,若選了二皇子,朱先生則暫時不能回京城,而要想辦法帶荀瑾手中的二十萬大軍撤回落雁島,幫二皇子收編島上的五萬人馬,等候他的指令,再行回宮。”沈鈞說著笑道,“二皇子還讓我提醒朱先生,一定要想清楚了,這兩條路中間,有生門,有死門,有富貴路,有黃泉路,千萬別選錯了。”
朱泰眼神一凜,緊緊盯著沈鈞,見眼前人依舊老神在在,忽而也笑了,隨即正色:“承蒙二皇子殿下看得起朱某,朱某定不負所托,在落雁島恭候二皇子殿下佳音。”
目送沈鈞離開,朱泰凝眸望了望營外嘈雜的人影,但見外面人來人往,都是在收拾東西啟程回京。略一沉吟,也起身把自己的東西收好,若無其事上馬,跟在荀瑾身後,繼續往回京的路去。
眼看還有半月到達京城,荀瑾勒住馬,心中突然不安起來,眼皮也跳得厲害。天色還早,便下令紮寨。
朱泰進來道:“我觀顯王殿下近日寢食難安,神色睏倦,想來是夜裡睡不好的原因,特給顯王殿下送來安神養榮丸,顯王沖水服之,可明顯改善睡眠。”
“朱先生有心了。”荀瑾接過藥丸,揉了揉太陽穴。
朱泰行一禮,欲退下,荀瑾忙擺手道:“朱先生且慢!”
朱泰轉回頭,“顯王殿下還有何吩咐?”
荀瑾沉默半晌方道:“這些日子,先生應該也聽到了一些傳言。依先生看,這京城,底是該回,還是不該回?”
朱泰道: “依小人愚見,皇上既然下旨封殿下為顯王,又命殿下即刻回京謝恩,若殿下公然抗旨不遵,便有悖於忠孝之道。只是如今京城局勢不明,有傳言說,皇上已被二皇子荀裕控制,若顯王殿下貿然回去,又怕自投羅網。我以為殿下可派探子先行,待打聽清楚京城的局勢後,再作決定不遲。”
荀瑾皺眉道:“不瞞先生說,我先後派了三個探子打探訊息,回來都說傳言不實,京城好好的在父皇手中,並沒有被荀裕控制。”
“如此,殿下大可放心回京便是,何苦憂慮?”
荀瑾嘆道:“我所憂的是母……”話音戛然而止,彷彿被一刀砍斷。靜了半晌才假笑道,“母妃跟我說過京城的局勢,萬一這只是荀裕的障眼法,該如何是好?”
“顯王殿下若不安心,可隨幾個親兵先回京城,我等在後方接應。如朝庭當真被荀裕控制,有二十萬大軍做後應,也可設法將顯王殿下營救出來。”
荀瑾凝神想了想,點頭道:“便照先生說的做。”
朱泰略一沉默,又道:“舒妃娘娘是跟顯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