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來,並沒有看到什麼人。”
男子點點頭,又返回屋內,砰地一聲關上門。
荀裕望了眼女子消失的方向,提步跟上去。
沒多久,卻見樹陰下矗著一塊邊緣圓滑的大石頭,石頭上一位青衣女子背對著他而坐。
荀裕放輕腳步走過去,瞥了眼胡亂倒在地上的長劍,又見女子雙手捂住臉,身子輕輕顫動,嘴裡發出無法剋制的抽噎,料想她正傷心得緊,便連背後多出一人也全無反應,彎腰拾起地上的長劍,將刀柄遞到他面前,溫聲道:“你為何獨自一人在這裡哭泣?”
女子啊地一聲驚叫,跳將起來,一手奪過眼前的劍,揮手擦掉眼淚,劍尖指著一個拿著樹枝的瘸子,繃著臉道:“你是誰?”
“在下荀裕,”荀裕隨意地倚在樹上,又問道,“你在哭什麼?”
女子見他沒有惡意,垂下半空握劍的手,氣呼呼道:“你這人倒是奇怪,我是誰跟你有什麼干係,我想哭就哭,你管得著嗎?”
“你拿著劍在夫人門口偷窺險些被發現,我好心給你打了圓場,你不感激也就罷了,卻恩將仇報反拿劍指著我。好罷,既如此我現在就去告訴那人,剛才有一個身穿青衫長著方形臉濃眉大眼的姑娘來過。”說著轉身便走。
女子搶先攔在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眼裡露出乞求的神色,拉著他的袖子道:“你便好心放過我吧,我知道你剛才幫了我一把,你看上去也不像壞蛋。我心裡有事煩得緊,說話得罪了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往心裡去。我不該用劍指著你,也不該衝你發火,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荀裕見她放了軟話才輕輕一笑,看了她一眼道:“你在惱什麼?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
女子看著他笑,竟有些如沐春風。俏臉一紅,似羞似怒,眼裡卻是不知如何開口的窘迫。最後眼圈憋紅了,只跺跺腳又伏在石頭上暗自流淚。
荀裕略一思索道:“剛才出來的男子是你何人?”
女子哭得斷斷續續,抬起頭道:“我爹。”
荀裕眼波微動,隨即默然不語。
誰知那女子卻越哭越大,最後變得號啕大哭,將劍扔在地上,兩手捂著臉道:“我今天才算知道我娘為什麼要上吊自殺,她就是被她們逼的,她們一起害死了她。我爹他、他就不是個東西,還有那個狐狸精賤女人,是她逼得我娘自尋短見!如果不是她,我娘怎麼會丟下我做那種傻事?”她蹭地站起來,哐當撿起劍,一臉同歸於盡的神情,發瘋似的踢開腳下的石子,朝朱夫人屋子去。
“你這樣去非但殺不了她,反而會搭上自己的命。”荀裕柔聲細語道,“你若是真想給你娘討還公道,我幫你。”
女子回頭,腳步頓在原地。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沉,但卻有種讓她平靜的魔力。她驚疑不定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細細打量起眼前這個身量清瘦斷了一隻腳的男子,呆愣道:“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前些天剛來到青雲寨,你沒見過我也很正常。”
女子急切走過來,“你說你可以幫我,你能幫我殺了她?”
荀裕不答,反問道:“你叫什麼名?”
“我叫蘇雲秀,是蘇勇的女兒,”蘇雲秀想了想又道,“就是剛才出來的那個人。”
“姑娘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
蘇雲秀見一個年輕俊俏的公子問她年紀,不由臉一紅道:“我今年十六。”
“你可是從小在青雲寨長大的?”荀裕見她點頭,又輕聲道,“我很想幫你,只是我初來乍到對這兒的情況完全不瞭解。在這之前,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不然只怕我也殺不了她。”
蘇雲秀似乎不知從何開口,皺著眉頭看他,“你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