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齊像觸了電似的,身體震聳一下,卻還是沒說話。
「行吧。」對待他人宗榮耐心一向只三秒,立時告罄:「那就扔海里。」
「別!求你……」
宗榮吸一口氣, 「埋在哪兒?」
「桐樂,鎮。」聲音從嗓子裡擠出來,阿齊雙眼通紅,呼吸艱難:「那是,故鄉。」
故鄉,也叫血地。出生時人的一半便死在那,漂泊無定多個春秋的另一半也該埋在那。
宗榮還記得第一次見金牙是在混亂的街巷爭鬥裡,少年活脫脫被打偏了鼻樑,滿臉是血醜得震撼人心。如今最見他是在狹窄出租屋的廁所裡,坐便器上,整顆頭罩在灌滿氦氣的塑膠袋裡,眼下青紫表情扭曲,仍舊醜得震撼人心。
宗榮想,這傢伙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居然還學不會假裝體面,活該被埋在鳥不拉屎的偏遠小鎮裡,活該挨著他的窮父母睡在最差那塊墓地。
也許幾十年,他哥垂垂老矣地出獄,也將死在那裡,埋在他們的血地。
下午宗榮開車到了楓山一處別墅區,楓紅色的房頂在蔥鬱的綠裡夕陽般沿著燒,遠遠在山下看著倒真像熊熊山火,不過方圓公里的別墅裡只住一人,就算真燒著了,也只燒得死那一人。
燒死了也沒什麼不好,宗榮不無惡意地想,燒死了陸秉燭,他就自由了。
陸秉燭的別墅裡沒有一扇鎖住的門,也沒有一盞亮起的燈,青苔斑駁攀上門廊和玄關,枯死的花園滿目蕭條,從外部看荒涼又老舊,像被人遺忘了幾個世紀一樣。
屋內的陳設還算乾淨,只是太過古樸,鏽噬的痕跡到處都是,書架、吊燈、樓梯扶手……沿著螺旋雕花的樓梯上去,身邊青黃的牆壁上掛著的不是什麼名家名作,而是多幅筆劃凌亂、色彩明麗的宣紙畫,好幾張圖畫裡甚至還出現也許是作畫者無意沾上去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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