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吹紗:「不管用,我還是生氣。」
「第三……」夷光笑著拉近了凳子,雙手撐在桌面上,說道,「你忘了,我能看到未來。」
「我就問一句。」海吹紗抓過他的手,指著繃帶說道,「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你這不是治病,他們的病,我們治不了,所以我可以用正當理由拒絕。你不是醫生,你只是我的病人,你卻再次出手幫他們轉移傷口,你受虐狂嗎?」
「看這裡。」夷光挽起衣袖,指著已經淺淡的咒傷,說道,「看出他的這道咒傷,和我身上那些咒傷的區別了嗎?」
海吹紗拉過他的胳膊,輕輕摸了下。
「沒記錯的話……昨天你舊傷開裂。」
但夷光胳膊上轉來的咒傷,卻是癒合狀態。
海吹紗拆他手上的繃帶:「那這條呢?」
夷光解開繃帶,手心一道淺痕。
「癒合了,而且也沒有裂開。」夷光說。
海吹紗:「怎麼回事?」
「我認為,這些咒……很溫柔。」夷光說道,「與我身上的相似,但卻溫柔許多。似乎只是想給不懂事的孩子一個教訓,一旦咒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教訓就會消失。」
海吹紗:「教訓?」
「不錯。」夷光道,「點到為止,不會過火。」
「好像是這麼回事。」海吹紗道,「我看那個孩子的胳膊和手心傷到的位置,其實很危險,割破後理應會湧出大量的血,但看那個孩子的反應,這些傷口似乎沒流多少血。」
「嗯,咒傷迅速癒合一部分,不危及生命,只是讓他疼痛。」夷光道,「很像長輩教訓不長記性的晚輩。」
「你能這麼說……是心中有眉目了嗎?」
「大概。」夷光道,「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該來了。」
「還來?」海吹紗拍桌,「找閻王爺給他們治吧!我們崑崙西院廟小,治不了那兩尊野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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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該他們來求你了。」夷光笑道,「你雖厭煩他們,但他們真踏進這家醫院,你還是會救治。」
海吹紗摔檔案,又氣又無奈道:「是,活該我要當醫生,治人治妖還不夠,還要治妖人!」
「我也一樣。」夷光說道,「凡人憑好惡情感判斷對錯,往往會拋棄無可救藥者,這不怪凡人,只是無能為力罷了。但我身為修行者,若有能力引他們走人間正道,我還是願意傾力一試。」
「萬物都在等待救贖,在他們未鑄成大錯,犯下大惡時,我願意幫他們一把。」他微笑著伸出手,捏住海吹紗冰涼的指尖,說道,「海醫生也一樣,海醫生的心,與我是相同的。」
她煩躁,是因為她深知自己無能為力去改變誰。
但夷光可以。
海吹紗語氣軟了幾分:「這就是你的全部解釋?」
夷光道:「是,海醫生。請把他們交給我。我會治好他們所有的『病』,也會消除你所有的不安。」
那之後過了三天。
晚上十點左右,海吹紗接到了特殊綜合辦的電話:「海醫生,之前有個姓任的病人,你還有印象嗎?」
姓任?那對熊父子姓任。
海吹紗直截了當掛電話。
綜合辦的工作人員又打電話來,態度卑微:「海醫生,給個面子,那是我的後人。我知道他們得罪過您,但他們現在真心知道錯了,就再給一次機會吧……他們那個傷,還得是咱們醫院能治。」
「你後人?你熊瞎子成精嗎?」
那工作人員也聽得出海吹紗在諷刺他,連連道歉道:「我是個鬼修,作古多年了。其實這事我本不想開這個口,只是他們父子倆傷到也就算了,主要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