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知頭也不回地囑咐道:“不必在意我,你安心吃飯就好。”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脫下外層的衣裳,露出左臂。
定睛一看,晏行知的左胳膊上有一處觸目驚心的傷口。
經過剛剛那場激烈的打鬥,原本昨天才剛剛包紮好的傷口竟然再度裂開,鮮血汩汩流出,與周圍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格外猙獰可怖。
晏行知緊緊皺起眉頭,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疼痛,小心翼翼地開啟藥瓶,將剩餘的金創藥粉盡數傾倒在傷口之上。
剎那間,一陣鑽心刺骨的刺痛襲來,彷彿無數根細針同時扎入肉裡。
晏行知的身體猛地一顫,額頭上瞬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然而,他咬緊牙關,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力硬是挺了過來。
待晏行知處理好傷口,重新穿好衣服走出來時,卻發現舒月早已默默地移步到一旁,正專心致志地為他煎藥。
藥爐中的火焰熊熊燃燒,不時冒出縷縷熱氣,這些熱氣裊裊上升,漸漸氤氳了舒月美麗的眉眼。
此刻的她,乖巧地蹲在那裡,全神貫注地盯著藥爐,一舉一動都透著溫柔和體貼,當真讓人看了心生憐愛之情。
正在專心致志煎藥的舒月,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她心中一動,連忙扭過頭看去,只見晏行知正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自己走來。
“殿下您好了?”
看到晏行知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舒月臉上露出一笑。
晏行知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嗯。”
然後步履從容地走到舒月身旁的椅子前坐下。
舒月輕揉了一下有些睏倦的雙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隨口問道:“那咱們今晚是不是就要直接回城?”
晏行知目光凝重地搖了搖頭,緩聲道:“不行,得繞些道才行,畢竟還有那麼多黑衣人在對咱們窮追不捨。”
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憂慮卻難以掩飾。
舒月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乖巧地說道:“好,我都聽殿下的安排。這種事兒我沒經驗,還是老老實實聽從殿下的指示比較穩妥。”
說完,便又低下頭繼續扇動起手中的小蒲扇來。
晏行知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飯菜,邊吃邊和舒月閒聊著。
而舒月則專注於手中的活計,那把小巧的蒲扇在她纖細的玉手揮動之下,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來回飛舞。
偶爾,她還會抬起頭,歪著腦袋與晏行知搭幾句話。
此刻,晏行知凝視著舒月認真忙碌的模樣,眼神溫柔如水。
每當舒月說話時,他都會稍稍俯下身去,仔細聆聽她輕柔的聲音,彷彿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這兩人之間的互動自然而和諧,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平凡而恩愛的小夫妻一般。
時間就在這樣溫馨的氛圍中悄然流逝。
不多時,晏行知將碗中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舒月那邊也順利完成了煎藥的工作。
她小心翼翼地將藥液從鍋中傾倒而出,盛入一隻精緻的小碗裡,然後遞到晏行知面前,輕聲說道:“殿下,藥已經煎好了。”
晏行知接過藥碗,笑著看了一眼舒月:“趕緊去歇會兒吧,晚上還要趕夜路呢。”
他伸手揉了揉舒月的發,笑著讓她去休息。
忙前忙後了這麼久,晏行知哪裡忍心舒月一直操勞?
舒月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話未出口,便瞧見晏行知緩緩地站起了身。
只見他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舒月不禁有些心慌意亂,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