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果東力道猛地鬆懈, 他不再執著把陳然拉出來,而是放任自己被黑霧一起拉進刀內。
他可以無視肉身的損壞,但陳然是個人,陳然不行。
察覺到果東的心思, 又已經舉起手的兔子收了力量, 它一把抱住半個人都已經被拉進黑霧的果東的腳。
黑霧消失, 黑暗再次恢復寂靜。
果東之前拿在手裡的玻璃杯順著坍塌的地面一路滾落,哐哐哐的聲音在偌大的別墅中格外刺耳。
當黑暗的世界再次亮起時,陳然第一件事情就是順著自己的手臂看去。
他都不知道果東原來居然有那麼大的力氣, 無論他怎麼掰都掰不開他的手指,果東甚至都快把他的手臂捏斷。
視線看過去,看見跌倒在他腿邊的果東那瞬間,陳然一顆心狠狠揪緊,狂怒複雜的情緒充滿他的胸腔,讓他發狂。
你是笨蛋嗎?陳然氣到頭腦都快爆炸,果東是笨蛋嗎?
緩過勁來,還沒來得及察看四周情況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果東本能地伸出爪子,下一刻他才反應過來,他趕緊看向四周。
他們在一條街上,嚴格來說應該是個小區,但這小區屬於半商業小區,樓上雖然住著人,但樓下卻是店鋪和來往的客人。
我在跟你說話!陳然氣到恨不得把果東的腦袋砸開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
果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刀裡進來之後就再也沒人出去過,他進來就等於送死。
他要是真的害死果東
嘿嘿。果東傻笑。
他臉頰髒兮兮的,滿是灰塵,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一點沒有害怕或者知錯的後悔,反而帶著幾分小確幸和開心。
看著果東那傻乎乎的模樣,陳然愈發覺得腦仁突突直跳,腦子都快炸掉。他咬牙切齒,但咬牙切齒之下又滿滿的都是複雜,果東本可以不用管他,他那時候明明都已經把果東推開。
笨蛋。陳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站穩,他向果東伸出手。
動作間看見果東腿上躺著的兔子,他愣了一瞬。
果東伸手過去,要藉著陳然的力道站起來。他才一動,身體就不由輕僵,他之前後跨踩在樓梯上的腳趾傳來錐心的疼痛。
腳趾縫隙之間和腳心裡是溫暖溼滑的觸感,不用看果東也知道,他大拇指的腳趾甲肯定已經整個裂開。
怎麼?陳然察覺。
沒事。果東動動腳踝,穿著這拖鞋走路不習慣。拖鞋去陳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