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光著腳跑過，緊接著是一陣壓抑著的興奮無比的窸窸窣窣。
陳然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他和果東的腳邊，房門半掩的臥室門口，漆黑的大廳中，一群七/八歲的小孩正歪著頭看著他們。
那群小孩有男有女，無一例外都穿著幾十年前的老舊不合身的衣服，他們好奇地歪著頭，一雙雙眼充滿惡意而猩紅，在黑暗中格外瘮人。
見被果東和陳然發現，幾個小孩並未畏懼，臉上的笑容反而越發燦爛，一同燦爛的還有他們眼中的惡意，就像一朵朵在黑暗中盛開的花，他們眼中臉上不斷有血和灼燒後的傷浮現。
果東回頭看了眼那些小孩，無視他們的存在，繼續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他們陳然起身，幾乎是同時，他的手腕穿過皮帶掙脫出來。
陳然抱住趴在他身上的果東，從床上坐了起來，讓果東坐在自己的腿上。
正欣賞著自己傑作的果東愣了下，急了，他正準備把陳然抓回去綁住，他才一動，陳然的手邊他的腿旁就多出一雙小孩的腳來。
一個小孩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床上。
果東抬頭看去，視線和那小孩對上。
那是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他身上穿著完全不符合自己身形的大體恤，那衣服呈灰藍色，腰上的位置還有兩塊補丁。
他兩隻眼睛血紅，紅得都有血淚從眼眶中流淌而出，血所劃過之處，他原本瘦弱髒兮兮的臉隨之腐爛，更準確來說是被燒焦，他整個腦袋很快不見原來的面板，化作一塊扭曲的焦炭。
果東眨巴眨巴眼睛，他緩緩勾起嘴角，隨著他的動作，他臉上的面板上逐漸有無數的割痕裂痕浮現。
鮮血順著果東的傷口處一路躺下，染紅他脖子上的衣服，也讓他整個人沒了之前的精緻變得猙獰無比。
果東兇回去。
抱著果東的陳然自然注意到果東的變化，看見果東那張臉，陳然一顆心不可避免的被刺痛，但刺痛之下更多的卻是無奈。
出現在果東身邊的那小孩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看著果東臉上那比他還可怕的傷，小孩愣了愣，一張臉恢復。
小孩還淌著血淚的眼茫然地看看果東，又看看還在門口偷窺的其他小孩，下一刻，他在床上走了兩步，趕緊從床上下去，然後往門外跑去，要逃跑。
兇贏，果東回頭看向門口。
門邊的小孩看見果東臉上的傷，都嚇了一跳，旋即他們向著大廳中跑去，他們一邊跑一邊笑，聲音由近而遠好像跑去其它房間。
果東收起臉上的傷，跟著陳然下了床。
屋內並未開燈，照亮整個屋子的是窗外微弱的路燈。
那光線昏黃暗紅，襯托得這本就老舊無比的屋子彷彿倒置了七八十年時光，回到了當初那所孤兒院。
牆上褐黃色的牆皮捲起脫落，隱隱能看見下面的青苔，屋內的傢俱也都散發著一股黴味以及腐爛的味道。
空蕩蕩客廳的一角，一個比剛剛幾個小孩稍大些穿著一身白色袍子的小孩，陰沉沉地看著兩人，他不似其他小孩那般膽小，看著果東的眼神貪婪而惡毒。
但他大概也能明白兩者之間的差距，他幽幽地盯著果東看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陳然，他後退一步，隱入牆腳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隨著他的離開，屋子裡逐漸恢復之前的平靜，陰氣也隨之消失不見。
果東和陳然對視一眼，兩人立刻向著門口而去，要回之前李卓風他們所在的房間。
來到門口，果東伸手去開門，房門卻並未被他拉開。
陳然看來。
鎖了。果東轉動門把手，門把手能轉，但房門卻無法開啟。
這裡是公寓，公寓的房子和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