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片刻後,他再睜開眼時,他身上已經依舊殷紅,氣色似乎也恢復正常。
紅影重新看向桌上古樸的鏡子,他沒有搭理鏡子里正嚎叫著的人皮鬼,對著鏡子照了起來。
確定自己的情況就算果東也輕易看不出異常,他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人皮鬼身上。
你怎麼把自己弄進去的?紅影翻轉手中鏡子。
古銅色的鏡身,復古的雕花,黃銅磨亮而成的鏡面,這鏡子看著像是幾百年前的東西。
鏡子裡面有陰氣滲出,看著應該是個附靈物,裡面還住著厲鬼那種。
紅影微微眯眼,他正好損失了大量的陰氣。
那鏡子察覺到他的意圖,原本正不斷往外盛放的陰氣瞬間收攏,變得老實無比,就好像一面普通的鏡子。
別提了,陰溝裡翻船一說起這事,人皮鬼語氣裡就滿是懊惱,果東呢?
紅影沒準備多問,他拿了鏡子又照了起來,要確定自己看不出異常再去醫院。
有什麼好照的?你這樣連臉都看不見人皮鬼吐槽。
要你多事!紅影作勢就要砸鏡子。
兩人正吵著,紅影動作就僵住。
他面前古堡後方院子裡避陽的角落,一群或是裂著嘴或是一身血又或者形態扭曲的魑魅魍魎,拿著捲尺扛著斧頭鋸子,正對著一根長滿痛苦表情的臉的古樹樹幹比比畫畫,琢磨著要從哪下刀要從哪下釘子。
人皮鬼沉默,他們在幹嗎?
紅影也想沉默。
他揉揉鼻樑,無視眾人,決定先去醫院。
人皮鬼在鏡子裡,他已經研究過,憑他沒有辦法弄出來,但果東肯定有辦法。
您這是?忙碌之中,一個厲鬼看向紅影。
我再去一趟醫院。紅影作勢就要走。
老大已經回來了。那鬼趕緊叫住紅影,同時他指了指古堡上方果東臥室的位置。
紅影愣了愣,他趕緊向著樓上而去。
臥室內。
果東一踏進臥室房門,看見屋裡牆上、地上、床上無處不在的各種限量版娃娃,他的心情驀的就好了起來。
他手指輕輕劃過就在身邊的娃娃的腦袋,他深吸了口氣,冰冷的眉眼都隨之柔和。
他來到床前,在床邊的位置坐下。
他把兔子放在枕邊,正動作,他的手就在枕頭下碰見硬物。
他怔了怔,拿開枕頭
柔軟的枕頭之下放著一把菜刀,和一個拳頭大小像牛又像狗的醜醜的奇怪的娃娃。
這兩樣東西,特別是那個醜醜的娃娃,和他這屋子的風格截然不符,甚至違和。
果東愣了愣後把那娃娃拿了起來,他放在面前看看,越看越醜,他作勢就要扔掉,臨放手前他又收了回來。
想想,他又把它塞回了枕頭下。
娃娃是在狗鏈的副本里陳然送他的,刀也是。
狗鏈的副本結束後,他把它們也帶了出來,那之後就一直放在枕頭下面。
他剛把枕頭放好,視窗的位置就傳來敲動聲,紅影飄在窗戶外。
果東看了他一眼,上床坐好,他把枕頭墊在腰後,自己則靠在床頭靠墊上。
紅影進了窗戶,他一路飄到床前。
和這城堡風格統一的復古歐式大床,蓬鬆不老實翹起的頭髮,白皙的面板,漆黑深邃的眼眸,以及這一屋子各式各樣限量款娃娃,這一幕既怪異又莫名的和諧。
看見果東脖子紗布上越來越明顯的血跡,紅影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人已經帶回來了,但是紅影把鏡子遞到果東面前。
果東接過鏡子,把它在手中翻轉,指腹撫摸著鏡子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