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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至岸邊,速度放慢,馬匹也分散開來,而陸明玉的冰車,剛好轉彎,來到了離他們最近的位置。冬日明媚的陽光在冰面上跳躍,陸明玉有些刺眼,她情不自禁閉上,覺得可以了,復又睜開,本能地,再次打量那四人。
未料最先闖入眼簾的,竟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清冷臉龐。
陸明玉震驚地坐正身體,視線上移。
楚行端坐於馬背,雙手緊握韁繩,一雙狹長鳳眼同樣詫異地看著她,目光如星。
063
楚行四人是從永定城東策馬過來的,三個屬下興致最高,看到冰凍的護城河便加快了速度,楚行繼續保持原速,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冰面,看見兩輛冰車轉過來,楚行只當尋常富貴人家,並未放在心上。
到了岸邊,屬下們停了馬,楚行也緊緊韁繩,催馬上前。
064
雖然要與民同樂,但陸家眾人畢竟衣著富貴,百姓們又看到知縣大人對陸嶸現殷勤了,因此陸嶸一行人一靠過來,百姓們就主動讓出地方,讓他們順順利利來到了人潮內圈,對面就是蹴鞠場,中間只隔著一道柵欄。
柵欄是普通的木柵欄,但並非全都扎進冰層,每隔十步插一根,這樣就足以固定住了,百姓們也知道柵欄不結實,自發與柵欄隔開一段距離,反正柵欄只有及腰高,不耽誤大家觀賽。
鼓聲一起,一紅一黑兩隊蹴鞠手便手持長杆在冰上滑動起來,前行轉彎,動作利落自如,追球時如大雁貼著冰面掠過,搶球時或翻身或揮杆,既要爭搶又要保持身體平衡,比地上的蹴鞠刺激多了。
“爹爹,我也要玩!”恆哥兒激動地抓著父親的手,大眼睛緊緊追著紅隊的主攻手。
陸嶸是文人,還是一個雙目失明十幾年的文人,雖然看地熱血沸騰心頭癢癢,卻不贊成兒子小小年紀玩這種危險的活動,按著兒子肩膀道:“恆哥兒還小,先學蹴鞠吧,你大哥二哥都會,讓他們教你。”
恆哥兒仰頭,疑惑問:“爹爹不會嗎?”
陸嶸右側,蕭氏低頭偷笑,她這位丈夫,唯一擅長的體力活兒,恐怕就是欺負她吧?
陸嶸瞧見妻子笑了,暗暗決定回去再讓妻子見識他的厲害。但文人有文人的狡猾,面對兩個兒子灼灼的期待眼神,陸嶸大言不慚地糊弄兒子們道:“爹爹會,可爹爹有差事,有空了再陪你們。”
“那爹爹會這樣嗎?”恆哥兒指著蹴鞠場地,羨慕地問。
陸嶸面不改色,半真半假道:“不會,爹爹小的時候,你祖父不讓爹爹學。”
陸明玉輕輕笑了。
恆哥兒一臉失望,繼續看了會兒蹴鞠,忽然轉向陸嶸左側,問楚行:“表舅舅,你會嗎?”
楚行看看男娃,點點頭。
“那表舅舅教我?”恆哥兒立即挪到表舅舅前面,興奮地道,年哥兒有樣學樣,也想學。
“等恆哥兒、年哥兒十歲了,我再教你們。”順著陸嶸的話,楚行一本正經道。
兩個小傢伙信以為真,高興極了。
陸明玉沒想到楚行竟然這麼會哄孩子,意外地看向他。楚行五感敏銳,幾乎陸明玉才偏頭,他鳳眼便掃了過去。四目相對,男人眼波犀利,陸明玉嚇了一跳,慌忙移開視線,一顆心緊張得撲通撲通的,驚魂未定,再也不敢往那邊看。
楚行視線在“少年郎”泛紅的側臉上多逗留了一瞬,才自然而然地收回。
蹴鞠比賽結束,冰面上的熱鬧卻還在繼續。
又多了一大片冰面可以自由玩耍,百姓們散得更開,恆哥兒喜歡這片蹴鞠場地,在上面蹦蹦跳跳地不肯走。難得出門玩一趟,陸嶸讓孟全買了三雙大小合適的冰鞋來,兩雙肯定是男娃的,剩下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