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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告狀的人,多半也並非出自公心,大多是嫉妒,別人撈得到,自己沒那個門路,撈不到,所以既然自己不好過,大家都不要好過。
心知肚明的事情,大家平時不會擺在檯面上說,可杜青衣今天就犯了忌諱,不僅說了,而且說的很仔細。把杜爭這三四年來每一筆黑賬,記得清清楚楚。
“吞了家族的貨和錢,這是其一。”杜青衣把賬本翻了一頁,說道:“去年夏天的時候,貨倉管門的阿三,是怎麼死的?”
“阿三是怎麼死的,你來問我?”
“你既然不說,那我替你說出來。”杜青衣毫不客氣,立刻介面說道:“杜阿三管著貨倉,貨倉裡頭,有些陳年的舊貨,造冊請點的時候或許遺漏了一部分,還有些貨,原本是精品,卻被人偷偷的用打眼貨給調包了。阿三有所察覺,你給他塞錢,但關係太大,阿三不敢收,也不敢把這件事瞞著,害怕自己承擔不起,你說不動他,也買不通他,為了防止事情敗露,叫人把阿三灌醉了,然後丟在河裡淹死。”
“胡說八道!”杜爭的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你是看著我們要趕你離開杜家,所以故意在這裡血口噴人?”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杜青衣說道:“你當時找誰去故意害阿三的,我知道,雖然你打發他離開了,但他現在在哪兒,我很清楚,隨時都能把他找出來。”
“這?”
周圍的人頓時愣住了,杜爭暗地裡黑家族的貨,這些事情,猜都能猜得出來,可誰也沒想到,杜爭竟然還殺過自己家族的人。
這是個大忌,絕對的大忌,去年夏天的時候,阿三酒醉後死在不遠處的水塘裡,還專門找仵作驗過屍,最後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確實是喝醉了之後落水死掉的。
如果杜青衣今天不說出來,沒人知道,阿三的死,原來還藏著這樣的內情。
手足相殘,是江湖大忌,放到任何家族裡面,都會嚴懲不貸,否則,想殺誰殺誰,家族就亂套了。
杜青衣把話說完,輕輕合上賬本,看看杜爭,又看看其他人,說道:“每個人,都有一筆賬,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是是是……”有些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誰沒做過虧心事?杜青衣的話說的,其實已經夠明白的了,她的賬本,記的可不是杜爭一個人的事情。
原先準備幫著杜爭,把杜青衣趕出杜家,可弄了這麼一出,他們都不敢再露頭了,畢竟那些事情被抖落出去,是很要命的,誰也不願意觸這個黴頭。
大廳裡,只剩杜爭一個人還在跟杜青衣負隅頑抗,他的堂口人多勢眾,是杜家勢力最大的堂口,這也是杜爭的倚仗,他不相信,杜青衣能把自己怎麼樣。
“你血口噴人,我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跟你計較。”杜爭一聲冷笑,說道:“六月債,還的快,是騾子是馬,還得走著瞧。”
說完這些話,杜爭轉身要走,杜青衣一聲斷喝:“站住!”
“怎麼?”杜爭一頓腳步:“還想跟我動手?”
“兩位叔叔,你們是老人家,在杜家大半輩子了,杜家的規矩,你們其實比我更清楚。”杜青衣對兩個老傢伙說道:“杜爭的事情,按照家規,該怎麼辦?”
“這個……”
“兩位叔叔要是有顧慮,不方便說,那就由我來說。”杜青衣一點都不客氣,說道:“杜爭這個罪過,按照杜家的規矩,殺了都不用埋的,是不是?”
“這個……”兩個老傢伙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杜青衣說的是沒錯,杜家的規矩就是這樣,但當著杜爭的面,他們又不好開口。
“還有各位,杜家的規矩,你們也是知道的。”杜青衣環視眾人一眼:“若是沒人出聲反駁,那我說的話,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