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前，垂斂著長長眼睫的聞人雪，在讀完最後一個問題後，也陷入了沉默。
她的沉默與活躍在彈幕裡的黑粉形成鮮明對比，不僅是路人，連新入坑的聞人粉都開始捏一把汗。
其實這個問題問的確實沒錯，不管聞人雪這段時間如何圈粉，之前的行為都是沒得洗的。
娛樂圈最不怕黑粉和惡評，怕的是那些鐵一般的證據和不爭的事實。
但作為粉絲，既然選擇入坑，這些過往他們早就考慮過了。
聞人雪之前確實和封幼幼關係不好，但粉絲也相信，她在鏡頭面前表現出的喜愛和關懷，絕對不是假的！
一起直播的嘉賓有好幾位，可他們只在聞人雪身上看到了渴望的母親的模樣。
她的耐心，她的溫柔和坦然，她熠熠生輝的笑容，才是粉絲們喜歡她的理由啊！
那些所謂的黑料，即便沒有隱情，即便是真實存在，他們也願意陪聞人雪一起扛。
別人避之不及，他們卻只覺得無所畏懼。
【噢，所以呢？誰不是第一次當媽媽，以前做得不好又怎樣？不正顯得她現在有進步嗎？】
【說起來聞人雪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黑子們至於這麼踩著噴嗎？她這段時間明明把封幼幼照顧得很好，都瞎了看不到是吧？】
【別說她是為了作秀，誰要真能像她這樣裝得無懈可擊，我敬她一句奧斯卡女神。】
【黑粉們儘管噴吧，我就是喜歡她，這種與全世界為敵的感覺簡直不能再棒了！】
粉絲們陸陸續續開始反擊的時候，聞人雪恰好也抬起了眼眸。
其實她也沒有沉默多久，不過一分多鐘而已，也不是因為無法反駁，而是因為她正在顱內回顧程式對封幼幼做過的事情。
她之前也讓系統放給她看過，只是那時她心疼封幼幼倔強孤寂的身影，不敢多看。
如今被這個問題提醒，才想到徹徹底底看一遍。
再看一遍的感受還是——
嗚嗚嗚這什麼程式啊，怎麼能對她的幼幼這樣呢？
說起來也沒有發生很嚴重的事情，沒有辱罵，沒有虐待。
只是把封幼幼當成透明人。
在封幼幼嘗試靠近的時候，完完全全地忽視她。
讓司機去開封幼幼的家長會，不給封幼幼準備生日蛋糕，下雨天把封幼幼一個人丟在遊樂園。
在系統的資料裡，記錄了許多程式視角所沒有的記憶。
比如漆黑的房間裡，封幼幼一個人呆坐。
比如幼兒園小朋友嘰嘰喳喳的訊問中，封幼幼紅著眼睛說“我才不是沒有媽媽的小孩”。
比如瓢潑的雨天，封幼幼撐著小傘，一步一步走向保姆車。
聞人雪鼻子有些發酸，所以抬起眼睛的時候，那雙明珠般的眸子像被雨淋溼，看得爭論不休的觀眾，內心都潮溼起來。
【霧、霧草，聞人雪被噴哭了？】
【她這個樣子真的！楚楚可憐！黑子們你們怎麼忍心啊？她明明上節目以來一直很開心的！】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又要敲我的電子木魚了，罪過罪過~】
封幼幼也注意到後媽此刻的不對勁，聰慧的她知道也許是因為那個問題，也許是因為爭得頭破血流的彈幕。
才四歲的她認識很多字，看懂了那些惡言惡語。
因為後媽這段時間對她真的還算不錯，看到後媽因為這些事情傷心，封幼幼的心情也有些奇異的彆扭。
她抿了抿唇，生疏地拍了拍後媽的背。
“喂，我之前就說過，不要理那些笨蛋的話，你幹嘛要哭啊？”
聞言，聞人雪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