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彌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抬頭望去。
男人背光坐著,面容有點模糊不清,驀地就讓她想到了昨晚在酒吧時,他們一開始的幾次對視。
第一次轉頭髮現他在看自己時他也是這麼背光坐著,只看得出夾著煙的手指很長。菸頭火星吐息似地明滅,讓她忍不住想象他咬著菸頭輕吸時微微凹陷的面頰,還有吐煙時微眯的眼。
第二次是她先注意到他,接著他彷彿有所感應,抬頭看了過來。
第三次說不清是誰先看誰。
“嚇著你了?”男人站起身,慢慢走近。
他的臉終於在視野中清晰,昨晚在床上毫無斯文氣質的男人,穿上西裝後就變成了人模人樣的衣冠禽.獸。
姜嘉彌在這一刻對昨晚發生的事有了實感,光是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她渾身上下就又痠痛起來。
只可惜酒醒後沒了昨晚的膽量,他們之間曖.昧到沒有邊界的氛圍也消失無蹤,恢復成了陌生人該有的客套。
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
“我以為你走了。”她輕咳一聲,努力正色道,垂眸微微別開目光,藏在長髮之下的耳尖默默紅了,然後這紅暈逐漸蔓延。
對方盯著她,慢條斯理地靠坐在沙發扶手上,長腿微屈。然而哪怕是這種半坐著的姿勢也顯得壓迫感十足。
“我特意留下來等你。”
“等我?我們不是應該……”姜嘉彌欲言又止。
不是應該在追求一晚的衝動後各走各的路,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嗎?這才是一夜.情該有的走向。
這麼想著,她定了定心神,抬眼和他四目相對。
明明男人的眼神中沒什麼越界的含義,她卻彷彿被他目光燙了一下。
白天黑夜裡看他,完全是兩種感覺。
“應該?”男人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但是昨晚——”
“這點是我騙了你。”姜嘉彌腦子裡的旖.旎稍稍冷卻,“但這個問題我以為我們昨晚已經達成一致了?”
受家庭環境影響,她對所謂初次的概念並不怎麼在意,但是昨晚她的確趁著醉酒裝了傻,沒有告訴他實情。
他忽然意味不明地輕笑,“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都像你這麼大膽?”
姜嘉彌臉頰微熱,聲音低得像在嘀咕,“或許只有我吧。”
說完,她儘量坦然地衝他笑了笑,佯裝像他一樣是個成熟的社會人士,然而眼尾與唇角的笑弧卻青春甜美,和他站在一起氣質分明,“反正我們以後也不會見了,我保證這事不會對你有什麼困擾的。”
周敘深眉梢動了動,很像是一時沒剋制好自己的情緒。
半晌,他說:“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想換個方式處理這件事,可以聯絡我。”
見他沒有堅持再談論這個問題,姜嘉彌鬆了口氣。
至於聯絡……他們根本沒有留下對方的聯絡方式,大概他也是隨口一說。
“那我先走了?”話音未落,她腳尖就已經朝向了門口方向,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見狀,他驀地起身。
她眼睛微微睜大,看著比自己足足高一個頭有餘的男人俯.身靠近,他身上的味道隨之將她包圍,浸入嗅覺後喚起有關昨晚的記憶。
姜嘉彌不知道他是否習慣把香水點在頸側動脈處,昨晚她臉貼在他頸邊,每一次體溫的升高與脈搏的鼓動,都能讓被汗水浸潤過的味道更鮮明熱烈。
她臉微熱,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周敘深動作一頓,頭微微一偏,垂眸去看她,似笑非笑地輕輕挑眉。
然後在她侷促忐忑地與他對視的下一秒——
“咔噠”一聲,他搭在門把上的手往下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