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彌捂著咚咚直跳的胸口,在每一次親吻的間隙深呼吸,卻還是缺氧似地漸漸昏沉。
……
九點,淮城的天空早已黑透,只剩滿城霓虹燈火,只不過此刻都被關在了落地窗簾外。
染上熱意的眼睛、幾乎要融入昏黃燈光的軟語,還有鬢角溼漉漉的頭髮……姜嘉彌覺得剛剛的一切好像做夢,但又因為每一次脈搏的跳動而顯得格外真實。
當初她信誓旦旦告訴陳嬗這事不會有第二次,結果卻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還是一頭扎進來沉溺其中。
她半睜著眼,目光有些微的失焦,周敘深手撐在她身側,輕輕勾勒摩.挲著她軟軟的耳朵,肩背與手臂上的肌.肉被光影勾勒出流暢的線條。
他低下頭,鼻尖抵住她的。
他們都沒有說話。
這一次後他們就心照不宣似地停了下來,不像上回那樣放縱。於姜嘉彌而言到此為止已經可以了,但又總覺得周敘深彷彿在等待或試探著什麼。
也可能是單純為了符合這份關係“長期”的定義——那晚是想到不再有以後所以只為盡興,現在可以更剋制一些?
姜嘉彌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思維仍發散、漂浮在半空。
氣味是記憶的載體。他身上的味道和那一晚的不一樣,總是時不時地讓她覺得有點彆扭。就好像她剛有點了解他了,他就立刻變成了全然陌生的樣子。
好半天過去,由空白再到混亂的大腦終於清醒。
姜嘉彌回過神,想也不想就閉上眼,試圖用這種鴕鳥式的笨方法阻斷他打量自己的目光。
那晚有酒壯膽,事後又稀裡糊塗地睡了過去,所以和這次的感覺截然不同,這回她只能佯裝平靜坦然地面對他。
忽然,溫熱的掌心托住她的後背。
周敘深把她托起來摟進懷中,下頜貼近她臉側時微微偏頭,唇落在她濡溼的鬢角處,輕得讓人無法發覺。
“我抱你去浴室。”
不管上次還是這次,紳士體貼的做派倒是始終如一。
“我自己可——”
話還沒說完,地毯上的手機突然刺耳地響了起來。
姜嘉彌被嚇得條件反射地顫了一下,“電話……”
他們兩個人的手機剛剛好像都隨便扔在地毯上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手機響了。
“暫時不用管。”
“萬一是打給我的呢?我擔心是我爸媽他們……”
默然數秒,周敘深低笑,嗓音比平時低沉慵懶,“你現在的聲音,能接電話?”
不僅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還有疑似哭過的沙啞。
她窘迫地別開臉,露出帶著淺淺紅痕的脖.頸與頸窩,“……你先去看一下。”
周敘深目光從這些紅痕上掠過,接著便收回手撐身坐起,抓起一旁的浴袍穿好,肩膀處軟塌無形的布料被寬闊平直的肩撐得挺括。
以仰躺著的視角看過去,他身形格外高大修長。
姜嘉彌看得臉紅心跳,忙悄悄往旁邊縮了縮,裹著被子試圖坐起來,卻差點因為渾身脫力而失敗。
她訕訕地再次嘗試,在心裡小小地嘆了口氣。
現在覺得沒力氣,明天肌肉就該痠痛了。
“是誰的電話?”姜嘉彌清了清嗓子,小聲問。
打電話的人已經鍥而不捨地撥了第二遍,周敘深這才終於把手機拿了起來。
亮起的來點螢幕上只有兩個字。
周臨。
周敘深蹙眉,指腹隨意劃過螢幕接通電話。
“什麼事。”他淡淡道,單手漫不經心地收緊浴袍帶子,不悅被掩飾了起來。
“……小叔?!”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