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暴風雨來臨前,形勢緊張到山坳中的山雀們便先一步驚飛而走。
援軍在四面埋伏,潛藏在更深處的救援者未來得及露臉,較近的府兵先一步暴露出來,很快與刺客形成對峙狀。
為首的,似乎是方才混在看客中的老嫗?
明顯地使用了易容術!
刺客表現得遊刃有餘,或許如援軍所想,他手中有柳大少爺柳復城!
這是死穴,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你費盡心力引我們來此,究竟是何目的。”老嫗用蒼老的聲音說。
刺客並不急於開口。
這令援軍心中猜測紛紛。
老嫗用乾癟的臉做出皺眉的動作,人形面具在他臉上絲毫看不出破綻,只見他的手輕輕往上一揚,彷彿在提示身後潛伏之人,勿先輕舉妄動,而他,尚未搞清楚刺客的真實意圖。
老嫗展現出十足的耐心,猶如在雙闕橋上他隱藏意圖,就連柳復誠被抓,也無法令他撕去偽裝。
如今又是什麼使他暴露無遺?
刺客道:“我要見柳花玉。”
此話一出,無人不大驚!
眾所周知,柳府一直是柳尚書當家,而柳府又是柳氏一族最位高權重的存在。
柳氏家族的族長老雖不由柳尚書擔任,可明面上的人均認定,柳府便代表了柳氏一族。
這柳花玉在柳氏家族中,竟名不見經傳!
老嫗動怒之前,柳復誠的貼身小廝借膽子湊上來說道:“柳花玉乃老爺外妾所生,知之者慎少。”
老嫗明顯臉色難看起來,咧嘴開罵:“這柳府可真夠烏煙瘴,老的、小的同一個德行!”
老嫗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傳入被綁在地上的柳復誠耳中,而他雖心有怨氣,卻只能如縮頭烏龜般,誰讓他還想著活命呢。
刺客對他的抱怨充耳不聞,事已至此,他費盡心力引他們來北惘山這處空曠地,便不怕玉石俱焚。
柳復誠裝聾作啞當縮頭烏龜,刺客心中一個鄙夷,若說在初始時期有裝腔作勢的成分,那麼現下危急關頭便很能看出來一個脾性。
饒是柳復誠再被栽培得出色,骨子裡的心性是改不了的,就比如他內心的膽小在極限拉扯中,只會暴露無遺。
他可非不信自家的救援者,而是……
而是什麼呢,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其中的道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對自己生命的憐惜。
如果為了成親就讓自己出意外,那真是太不划算了!
“你、你……你找柳花玉?何不早說!你們快去藍碧苑將她帶來!放心,我的命比起她來更珍貴!”
柳復誠的自信一如既往,可他約莫沒摸準刺客箭靶的紅心,這乃是他的一個緩兵之計,難不成只許他們柳府叫增援?
呵,他冷麵下的笑容令柳復誠心中發寒。
他求助似地看向年邁的老嫗,而這老嫗卻明顯不怎麼上心,不然為何在雙闕橋,眼睜睜地看他被俘?
柳復誠無奈嘆氣,這也不怪他,誰讓他作為柳氏一族世的利刃,沒功勞也有苦勞,何況資歷比他的年紀還大得多,眼下突出重圍更得倚仗他的本事。
通常能人異士均有點改不了的臭脾氣。
現場未見有人撤離,可誰的心裡都清楚得很,柳花玉有人去“請”了,被帶來是遲早的事,更甚者還會從她嘴裡撬出她與刺客之間的過節,他們柳氏可不是吃素的。
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趁這大婚日,拔除柳府背後潛在的風險,蓄意為之總比來日猝不及防更好些。
柳氏能屹立不敗,就這份氣量與容忍度,可夠其他家族學幾輩子的。
柳尚書與柳心誠在稍晚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