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響,山吉鎮繁華的街道兩側洋洋灑灑鋪滿了秋日的濃郁氣息。
蕭定恆倚在湖山春的客棧內,單手托腮,思緒縹緲,湛青色的劉海垂在眼眸上甚是好看,他閉目之中彷彿能感受到沿街熙攘的人潮與誘人的飯香。
來此地已有十日,自睡夢中醒來後,他便成了湖山春人人尊崇的蕭掌櫃。
山吉鎮的樣子隨蕭定恆身體的恢復一日比一日清楚,只是……
“蕭掌櫃?”陳二穿著粗布衣服,盤著尋常髮髻,身量挺高,未有彎腰駝背的諂媚樣,他在兩步遠處繼續喚他道,“蕭掌櫃?”
蕭定恆回看他的眼眸之中散著淡淡的光芒,他問:“有什麼事?”
“是這樣……”陳二冷靜的搓了搓雙手,彷彿想把幹活的髒漬擦拭乾淨,蕭定恆是個愛乾淨之人,客棧是一日三掃必掃的,他尊貴的位子必定是不想外人靠近的,對視上他的目光,陳二便面色發窘,道:“店內沒酒了。”
湖山春做開門生意,往來商旅打尖住店,客棧內的酒菜需得專人採買,因了前幾日子蕭定恆身體抱恙,管事的便一直拖著,蕭掌櫃對陳二照拂有加,便好意提醒他。
蕭定恆此時思緒迴轉,微露笑意道:“是要我去買酒?”
“是、是!”陳二激動地喊,湖山春的招牌酒名叫紅醉,每年入秋前都會訂購來年一整年的量,紅酒坊事先有派人來尋問過,因了蕭掌櫃在臥病之中誰也不敢私下做主,由是一直拖著,眼下正值紅酒坊排單最後時期,若再拖下去,怕要錯過了。
“掌櫃的……”陳二不忘好意提醒道,“估計……紅酒坊的春鶯姑娘會提之前的事……”
“春鶯姑娘……之前的事?”蕭定恆回神想了想,神態自若地對道,“就是昨日你打聽到的情況?”
“等會我告訴她。”蕭定恆動身站起時衣帶飄風,身姿俊朗挺拔,連陳二心中都忍不住嘀咕自家掌櫃的風采在這個山吉鎮可真是數一數二,難怪湖山春的人氣一直高居不下。
“我去了!”蕭定恆走向門外時彷彿耀眼的光芒惹人睜不開眼,陳二揉揉眼看清了是屋外的日暈,心道正是晌午的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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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楊葉下的望江橋游來一艘旅船,船伕們唱著山吉鎮古老而悠遠的歌調,打青石板橋上路過的蕭定恆不由地停下腳步看了過去,船上的旅人一面豪邁暢飲一面相談甚歡。
鏘、鏘、鏘、鏘……鏘!
再往前去,便可聽見瓏堇戲園裡奏起的銅鑼聲,路人說,瓏堇戲園的兩位風采花旦不日將於外地而歸,為明年三月舉辦的珍採節獻演節目。
瓏鳳與瓏棲倆姊妹十五歲初登戲臺,至今已有八年,因她二人不但唱腔絕佳,身姿妙曼,據說脾氣也好,諾諾的聲線,從不大聲與人喧譁,山吉鎮的豪門富商們都喜歡為她二人捧場,更難得的是二人行事不驕不躁,不但面面俱到且從不為別人的掌中之物。
瓏堇戲園與紅酒坊緊挨了一道牆,卻是兩種風貌,若瓏堇戲園的景緻是小家碧玉,清秀雅緻,那紅酒坊便如健壯男子,粗狂而不解風情。
傳聞紅酒坊的東家姓柳,名喚柳飄兒,柳飄兒生年不詳,樣貌不詳,確切的說柳飄兒本人從未坐鎮紅酒坊,山吉鎮上規模的酒肆作坊沒有十五也有二十,其它客棧商鋪更是數不勝數,山吉鎮的酒水有八成出自紅酒坊,想來紅酒坊的東家本事不小。
紅酒坊入門處的匾額纂刻的豪言壯語與小巧的木質門庭形成強烈的反差,使得蕭定恆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
一位梳著雙髻,頭戴黃色叉簪的女子從紅酒坊的莫啟軒內出來,左手裡拿著一本賬本,目光聚集的批註。忽而,她似察覺到什麼一般冷不丁的駐足,抬眼一瞧,笑道:“咦,蕭掌櫃,您怎麼來了?”她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