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族科舉還未到,就已經有胡商車隊陸陸續續抵達京都。
讓原本就繁華的城池變得愈發熱鬧。
朝廷已經下令,接連開放十日宵禁,直到萬族科舉結束。
所以雖然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大街上卻依舊亮如白晝。
不過相府卻是出奇的冷清。
從幾日前開始,沈悝就對外宣稱患了重病,不但閉門謝客,就連早朝也連著好幾天沒去。
從早到晚,釣魚下棋,好不自在。
只是這一盤棋已經僵了半個時辰。
沈悝有些不滿,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瞪了一眼棋盤對面抓耳撓腮的小兒子,不悅道:“你小子棋力怎麼下降這麼多?能不能把精力從女子肚皮上騰出來一些?”
沈津訕笑一聲,無奈地撓了撓頭。
他感覺腦漿跟生命精華長得那麼像,肯定是同一樣東西。
其中一樣消耗過度,另一樣絕對會出問題。
比如自己現在,自從青丘寧寧加入了他們,他就感覺腦袋浸入了溫柔鄉中,每天醉生夢死,的確遲鈍了不少。
再加上煩事擾心,實在沒辦法把注意力集中到棋盤上。
沈悝眉頭擰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的死對頭倒了黴,你這幾天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沈津心裡一咯噔,趕緊笑著解釋道:“您老不是說了麼?沾上秦牧野準沒好事,我這個當兒子的,可不得聽老子的話?”
沈悝想了想,是這個理兒不假。
只是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
感覺有些不對。
他正準備問什麼,卻見一個身材挺拔的青年大踏步走了過來。
“爹!”
青年在沈悝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他便是沈悝的長子沈洛,現任刑部正七品員外郎。
沈悝滿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笑眯眯地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沈洛恭敬道:“扈煥這次已經氣瘋了,去大聖廟請了很多大妖為他站臺,誓要處死秦延瑛。”
沈悝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們倒是有信心!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審?”
“該來的妖官明日就會到齊,他們就定在了明天。”
沈洛神色有些凝重:“爹!我們當真不出手麼?現在還不是跟秦家翻臉的時候,秦延瑛雖然很難死,但若是關在那些妖官掌管的獄中,西南可能過不了幾年就會暴動。”
沈悝放下茶杯,淡淡一笑:“暴動啊,那就看秦開疆敢不敢了!從今日起,你也不要出門了,靜觀其變便可。”
“爹……”
沈洛有些驚疑,雖說他知道,沈秦兩家交惡已久,翻臉是遲早的事情。
可在他看來,現在還遠遠不該跟秦家翻臉。
為何……
難道父親他已經掌握了能輕鬆制衡西南的底牌?
他心裡有些不踏實,不過看沈悝這自信的模樣,還是選擇相信父親。
而且沈家與那些妖官關係不錯,若是為了所謂大局橫加阻攔,與妖官集團交惡,損失的只有沈家的利益。
不過讓那些妖官放手去做,秦延瑛怕是真的難有好下場了。
畢竟猰貐在妖官中的地位,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
帝姬府。
李星羅聽完蒲鳴竹彙報,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不由冷哼一聲:“猰貐的面子倒是大,居然把那些大妖都請來了。”
蒲鳴竹輕嘆道:“那些老東西雖然顧及顏面,但只要他們在後衙坐著,主審官就不敢無視他們。帝姬,這次……”
她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