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潯想著,到底還是忍不住冷笑出聲了,深悔自己當日認下了劉姨媽母女,就該任她繼續過朝不保夕的日子,她才能繼續安分守己,不得隴望蜀!
以致她回到平氏屋裡時,臉色都還十分不好看。
平氏見了,少不得關切的問她:“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簡潯吐了一口氣,到底這事兒瞞不過平氏的,索性與平氏直說了,末了道:“得虧我孃親早早去了,得虧此番只有她們母女找上了門來,不然……”她煩也被煩死了,噁心也被噁心死了。
平氏聽完,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姨太太瞧著不像是這樣賣女求榮的人啊,劉家不也向來自詡書香門第,名聲高於一切嗎,怎麼竟會……三十歲以下能做到四品以上的,滿朝除了修哥兒和你表哥,幾乎寥寥無幾,便是偶有三二個,那也是早已妻妾兒女成群的,其他哪個不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做表小姐的父親甚至是祖父都夠了?姨太太怎麼能這樣糟踐自己的女兒!”
簡潯冷笑道:“說自己也是沒辦法了,等兩個表哥找到了,總得有人幫襯著,他們才能繼續唸書做學問,將來以科舉出身,出人頭地,重振家業……唯一的法子,就只能讓表妹嫁得好一點,將來好幫襯孃家了,可她也不想想,她挑人家,人家就不挑她們嗎,一無所有也就罷了,女兒人品才貌還樣樣都不拔尖兒,就算是上了年紀的四品以上官員想續絃,也多的是想把女兒嫁進去的,憑什麼輪到她女兒?莫欺少年窮,還不如找個家裡哪怕差些,只要小夥子人品好,肯上進的讀書人家,將來只要表妹夫高中了,表妹總能熬得出來的……真是氣死我了!”
說著,想到先前與劉純馨打照面時,雖才住進他們家短短几日,她的氣色便已好多了,想是劉姨媽私下教過她了,禮儀規矩看著也稍微有點樣子,不那麼縮手縮腳的了,加上換了一身得體又不失華美的衣妝,原本只有三分的姿色,也一下子有了七八分,也就不怪劉姨媽會有那樣的想法了。
何況如今她們背靠大樹,崇安侯府是她們的靠山倚仗且不說,亦連睿郡王府都與她們是親戚了,她們要達到目標就有更大的可能了,不是嗎?
簡潯說著,又恨聲道:“想讓兒子出人頭地,重振家業可以,可別靠賣女兒來實現啊,若劉家兩個表哥還在,至少都已是十七八歲二十來歲的人了,有手有腳的壯小夥子,做什麼不能養活自己,完全可以一個做工以供養另一個唸書,等那個唸書的中了,又再反過來供養前一個,何況若他們兄弟真上進,我們家難道會袖手旁觀,不拉扯他們嗎?就想著走捷徑!不行,我明兒就讓她們搬出去,以後定期讓人給她們送銀子,保她們衣食無憂也就是了,至於旁的事,我可管不了,讓她們有本事有門路自己想辦法去!”
這話簡潯能說,平氏卻不能說,且也知道她們若是不願意離開,自家還真不好趕她們出去。
便只是皺眉道:“那表小姐是個什麼意思,你知道嗎,也許她與姨太太的想法不一樣呢?表小姐倒是個可憐見的,若她願意嫁個普通些的讀書人家,我倒是可以替她想想法子。”
平家族裡那麼多人,子弟更是人人都念書,族裡承擔大部分的開銷,各家只承擔小部分的,以便家裡日子難過的,子弟也不至於因要忙於生計,荒廢甚至是中斷了學業,所以如今有功名又還沒娶妻的子弟,還真能數出好幾個來,只要她想幫,這個忙便是一定能幫上的,到時候破費上千兒八百兩銀子,也就能把事情辦得風風光光了。
問題是,得劉純馨自己願意,有自己的主見。
簡潯也知道自家不能硬趕劉姨媽母女離開,不然讓人知道了這樣的至親,求到門上崇安侯府都不管她們的死活,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崇安侯府上下了。
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