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潯的興致也不高,不過見到宇文修,還是很高興的,忙親自斟了滾熱的茶給他,又讓他坐到熏籠前去,一面問道:“師兄明兒要帶的一切東西都已收拾停妥了嗎?”
宇文修道:“我不冷,已經收拾停妥了,今日特地過來辭行的。”不過還是坐到熏籠前,握住了簡潯的手。
瑞雨瓊雪知機,忙將眾服侍之人都帶了出去,宇文修才滿臉歉然的又道:“師妹的生辰,還是及笄這樣一生都數得著重要的生辰,我卻不能陪你一起過,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甚至因為這陣子事情都多,連件像樣的禮物都來不及為你準備,只能等我去了薊州後,打發人尋了來,給你補上了……”
話沒說完,簡潯已道:“那些都是生外之物,有沒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人好好兒的活著,所以,你回去後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只管安心練你的兵打你的仗,你的兵裡有了傷員不方便安置的,就設法送回京來,如今府里老的老小的小的,可全靠你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連反抗都沒機會,只能被宰殺的痛,我這輩子是真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宇文修聽她語帶沉痛,知道她是又想到了簡沫,本來他對簡沫是無感的,但若不是簡沫代她進了宮,此番死的,也許就是……宇文修不敢想下去了。
但對簡沫,多少還是因此生出了幾分感激之情來,因與簡潯道:“太后處我暫時替她報不了仇,替你出不了氣,但簡君平與陸氏處,我卻是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收拾他們了,你屆時就只管等著看好戲罷。”
陸氏母女竟敢算計他最心愛最珍惜的人,哪怕師妹處置得很好,一點也沒有便宜她們,他也不可能真就當作不知道那件事一般,什麼都不為師妹做,所以,要不了多久,陸氏的好日子,就該到頭了,且只這一次,一定是徹底的到頭!
☆、第一百二五回 莫名傳召(二更來了)
簡潯聽宇文修提到了簡君平與陸氏,立時滿臉的厭惡,道:“師兄理他們做什麼,沒的白髒了自己的手,我聽說這些日子,簡君平在朝堂上的日子很不好過,擺明了今上十分不待見他,所以,他的‘好日子’且在後頭,就讓老天爺收拾他去罷,你的雙手是用來殺敵的,那些敵人雖可恨,敢於上戰場為自己的家人和族人而戰,卻也從某種程度上說,算得上是勇士,簡君平那樣的無恥陰微小人,哪配你為他髒手?”
明貞帝改元之前,已開始小範圍內的在將朝廷一些職位雖看似不高,實則卻十分要緊的衙門的官員,換成自己的人了,因為閣老王公們都想著“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是人之常情,見明貞帝的所為沒有殃及到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他去了。
便是太后,一開始也只是冷眼旁觀明貞帝的所作所為,這個兒子她知道,對任何人任何事的熱度,都只能維持那麼短短的一段時間,一旦他發現治國勞心勞累還不討好,當了皇帝也未必就能時時唯他獨尊隨心所欲後,她敢說他的熱情立馬就會消退了,然後繼續開始以前聲色犬馬,甚至比以前還要荒唐任性。
她已經因為朝天女的事,惹得好些官員嘴上不敢說,心裡卻對她著實有意見了,實在不宜再將朝堂上的事事無鉅細全抓在心裡,總要有舍才能有得。
卻沒想到,明貞帝見百官和太后都對他提拔自己親信的舉動沒有二話,膽子立刻大了,膽大不說,又會取巧,竟在大朝會上,沒有任何預兆的忽然開口,將好些三四品以上的中高階官員,也說貶職就貶職,說罷免就罷免,說更換就更換。
閣老們出列勸諫,他還十分光棍的道:“不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朕如今不過只是罷免一些人,提拔一些人而已,又不是讓他們去死,怎麼就不可以了?這大鄴江山,到底是朕說了算,還是你們說了算?”
大鄴江山綿延至今,皇權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