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家成為整個盛京城茶餘飯後的笑話兒,崇安侯府可要不了幾年,就是她父親和未來弟弟的了。
念頭才閃過,簡潯的腦海中便下意識閃過了一個人來——攝政王宇文修。
後者只比自己大兩歲,雖然按如今的年紀來算,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孩子,但她卻是親眼目睹了後者十六年後,是怎樣權傾朝野,跺一跺腳,整個盛京城便要抖三抖的,這樣一條粗大腿,不趁如今對方身處微小時抱起來,更待何時?
不過……任宇文修以後如何權勢滔天,這條粗大腿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難道還能指望一個六歲的孩子,阻攔住精明世故的簡君平不成?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簡潯不由勾唇無聲的苦笑起來。
可除了宇文修,她還能借誰的勢呢?
外家外家不得力,本家本家以崇安侯府為尊,說白了就是以簡君平為尊,盛京其他有權有勢的親王郡王國公們,便與崇安侯府有交情,也是看的祖父,然後便是簡君平,而且他們肯不肯插手簡家的家事不說,畢竟“仗勢凌人”真不是什麼好名聲,那些王公們輕易是絕不肯扯下這塊遮羞布的,便他們肯插手,只怕結果也會與她所期許的大相徑庭,她反而是在引狼入室,豈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簡潯再次苦笑起來,她方才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宇文修,其實除了知道宇文修將來足夠強大以外,也是因為心裡知道自己根本無人可靠罷?
無奈的翻了個身,簡潯不死心的又將記憶裡自家所有的親朋故交翻了一遍,最後悲慘的發現,她果然指望不上別人。
難道她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前世的悲劇再次上演,讓自己再重蹈一次前世的覆轍不成?不,她絕不能讓前世的悲劇再重演了!
說來宇文修雖還得等十幾年才能權傾朝野,她也不是就等不了這十幾年啊,只要父親能平安度過此番的劫難,她可以先忍下心中的仇恨,待新夫人進門後,再慢慢兒的圖謀後事,只要父親在一日,簡君平的狼子野心便休想得逞,侯府的現狀也短時間內改變不了,而她縱得多等上十幾年才能報仇雪恨,又有何妨。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何況報仇雪恨並不是她此生最主要的任務和目的,讓父親能壽終正寢,讓自己能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活得更恣意更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好容易才得來了這第二次生命,卻得日日都圍著禽獸不如的簡君平一家三口轉,讓他們佔據她全部的視線和精力,他們也配?
簡潯豁然開朗,忙順著這一思路繼續往下想起來。
她記得宇文修在領兵打進皇宮以前,一直都聲名不顯,她還是偶爾一次聽皇上氣急了,罵他‘豎子該殺’時,方知道了有這麼一號人物的。
對其有進一步的瞭解,卻是在她做孤魂野鬼的那兩年,她每天夜裡都在皇宮裡飄來飄去,將偌大皇宮裡所有人的喜怒哀樂都盡收眼底,慢慢兒的自然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說來宇文修後來雖權勢滔天,打小兒卻是個再命苦不過的,他母親睿郡王妃生他時,因為難產一屍兩命,都已小斂了準備封棺時,人們才發現睿郡王妃竟在死後生下了他。
世人都稱這樣的孩子為“鬼之子”,視其為極度不詳之兆。
睿郡王聽了這樣的話後,一是為愛妻之死傷心欲絕,二是擔心兒子會為自家帶來災難,於是在發現宇文修出生後不到兩個時辰,便打發人將其送到了自己遠在京郊的莊子上去,打算任其自生自滅。
所以宇文修雖身為睿郡王的嫡長子,盛京城內卻一度鮮少有人知道他,更沒有人見過他。
簡潯想到這裡,忙凝神想起睿郡王那個莊子的具體位置來。
宇文修後來恨睿郡王入骨,她前世也十幾年都未曾聽說過盛京還有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