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的媽媽聽得一臉的愕然,沒想到彭太夫人做祖母的竟憎惡自己的親孫女兒到了這個地步,更沒想到顧四小姐竟厲害心狠至廝,當然,若彭太夫人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真是顧四小姐的手筆,她這麼恨她,也就情有可原了……忙一臉凝重的低聲道:“那夫人的意思是,這門親事咱們不能做了?”
沈夫人秀眉深鎖,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能僅憑彭太夫人幾句話,就全盤否定了人家,姐姐既能那般疼愛她,可見她的確有可人疼的地方,關鍵騰兒對她那般著迷,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知道,以往雖也刻苦,可幾時像如今這般刻苦過,真正是三更睡五更起,知子莫若母,他心裡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這是鐵了心此番一定要中,指不定還衝著解元的名頭呢,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想他失望。”
“那夫人打算怎麼做?”貼身媽媽忙道。
沈夫人沉吟了片刻,道:“這樣,你拿幾個荷包再拿些金銀錁子的,悄悄兒去找人打聽一下,彭太夫人說的是不是真有其事,還有她先前說的四小姐手下養了一幫狗腿子又是怎麼一回事,記得別露出痕跡來,更不能傳到了你姨夫人的耳朵裡去,讓我們姐妹之間白生分了。”
貼身的媽媽會意,忙點頭道:“夫人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自取了荷包裝好了金銀錁子,屈膝行禮退了出去。
沈夫人這才頭疼的歪到了大迎枕上,一面祈禱彭太夫人是真個在胡說八道,不到萬不得已,她真不想兒子失望,也不想錯失一個這麼好的長媳人選,一面卻又忍不住慶幸,幸好兩家還沒過庚帖,不然如今事情就再無回圜的餘地了!
顧蘊自然不知道彭太夫人處心積慮要壞她的姻緣,且如今看來,成功的機率明顯大大的,她若是知道,一定會不計前嫌,好生答謝彭太夫人一番的。
她這會兒正生悶氣呢,卻是她今兒一早去平府給平老太太磕頭送重陽糕,不想去到平府時,平老太太正親自瞧著丫頭們在理東西,理一件還興高采烈的說一句:“這東西好,留著屆時給蘊姐兒做嫁妝。”,或是:“這松江三梭布給孩子做小衣裳再合適不過了,留著明兒給蘊姐兒陪嫁到沈家去。”
一副恨不能立時將顧蘊打包送上花轎,嫁到沈家去的架勢,渾然不管顧蘊這個當事人的意願。
讓顧蘊一下子就想到了平老太太前番對她撂的狠話:“你若是敢使手段壞了這門親事,我立馬死給你看!”,她立時憋悶委屈到了極點,那些恨她的人算計她逼她也就罷了,她大不了狠狠的還擊回去,可最親的人也這樣逼她,難道她生就一副包子樣,人人都可以逼她不成?
一氣之下,她放下重陽糕,給平老太太磕了個頭,便不由分說離開了,這會兒則正在去往便捷的馬車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得找過安靜的地方,好生想一想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這門親事不做數了,沈騰若是願意尊重她,大家好合好散自然就最好了,若是他不願意尊重她,她也不能坐以待斃,惟有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一時到了便捷,不想慕衍剛好也帶著季東亭過來了,顧蘊雖滿腹的心事,少不得也只能打疊起精神與他說話兒:“……上一次見慕大哥,還是兩個月以前的事,這兩個月慕大哥都忙什麼呢?是不是接了任務出京去了?那一切都還順利罷?”
也不怪顧蘊會猜測慕衍是出任務去了,他看起來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若是日日待在京城養尊處優,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慕衍的確出了一趟盛京城,當時還走得挺急,連季東亭與冬至也一併帶走了,只留下了兩個雖清楚他真實身份,卻從不知道他行藏的得力賬房全權處理加盟便捷之事。
事實上,他昨夜三更才回了盛京,今日起來梳洗一番草草用了早膳後,便帶著季東亭來了便捷,至於冬至,則被他打發去了顯陽侯府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