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顧蘊已驀地站了起來:“對方既說了讓本宮隻身前往,那冬至便安排了再多的人去營救,怕也將念哥兒救不回來,反而會逼得對方傷害念哥兒,甚至……本宮不能冒這個險,讓冬至把人都先撤了,安排在外圍,本宮一個人去!”
就算她不能將念哥兒救回來,以己身換得他的安全,應當還是有希望的。
白蘭聞言,忙道:“那怎麼可以,娘娘千金之軀,怎麼能以身犯險,還是讓奴婢假扮了娘娘去罷,尋常人哪有機會認得娘娘,沒準兒就糊弄過去了呢?”
顧蘊沒有說話,只是苦笑,對方能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人不覺的將念哥兒擄走,再將布條輾轉送到她手上,豈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唯一慶幸的,總算念哥兒有下落了,他們不必再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飛亂撞。
白蘭說完,自己也想到了這個,只得咬牙改了口:“那奴婢同娘娘一起去,再是隻身前往,娘娘跟前兒也不能連個護衛的人都沒有,不然小殿下還沒救回來,娘娘又搭了進去,奴婢也只能以死謝罪了。”
顧蘊想了想,的確要防著這個,遂點了點頭:“那你隨本宮一塊兒去。義母,您就安心留下等我的好訊息罷。”
韓夫人如何能安心留下,念哥兒雖不是她的親孫子,卻與親孫子沒有兩樣,可她也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同顧蘊一起去了,也只會幫不上忙不說,反而拖累她,只得重重的點頭應了:“那你自己千萬小心,我這就給跪求菩薩,為你們母子祈福去。”
顧蘊方帶著白蘭急急出去了,剛出了崇慶殿,便遇上了冬至,一見她的樣子,冬至便知道她要幹什麼,知道勸阻無用,他也的確不敢拿念哥兒的安危來冒險,小殿下是瓷器,那賊子卻是瓦罐,若小殿下有個什麼好歹,他們便把那賊子剁成肉醬了,同樣於事無補。
只得道:“奴才已打發人去急報太子殿下了,想來殿下很快就會回來,娘娘見了那賊子後,千萬儘量與他多周旋,儘量多拖延時間,等殿下回來後,一定會設法救娘娘和小殿下脫險的!”
“嗯,本宮知道。”顧蘊點點頭,帶著白蘭急匆匆的直奔冷宮方向而去。
越靠近冷宮,便越是人煙稀少,一片荒蕪破敗的景象,若不是親眼所見,顧蘊還真想象不到東宮會有這樣的地方,不,應該說,她能想象到冷宮一定不好,卻沒想到壞到這個地步,也就難怪後宮的女人時時都要爭,時時都要鬥了,誰願意不知什麼時候,便從天宮掉到了十八層地獄裡?
念頭閃過,顧蘊哂然一笑,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當務之急,是把念哥兒平安的救回來。
她帶著白蘭,很快到了那張布條上指定的地方,因見西偏殿的門緊閉著,一點聲音都沒有,心裡難免有些沒著沒落,總得對方出了招她才好接招啊,可對方若一直不出招,她該怎麼辦,就這樣一直耗著嗎,焉知這不是對方使的又一次調虎離山之計?
白蘭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見顧蘊猶豫,因小聲說道:“娘娘,讓奴婢先喊個話罷,越是這時候,我們越要沉住氣,奴婢也越不能離開您半步。”
顧蘊點點頭,正要說話,不想偏殿的門便一下子開了,走出來一個人,不是別個,竟是四皇子,一見顧蘊便笑道:“大皇嫂果然是女中豪傑,堅毅果敢,殺伐決斷半點不輸男人,只是好似有那麼一點不守信啊。”
他雖在笑著,笑意卻並未抵達眼裡,身上也是血跡斑斑,頭髮與衣裳更是凌亂破敗得不能看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顧蘊就攥緊了拳頭。
竟然是四皇子,果然是四皇子……她之前總覺得自己忘記了的很重要的事,這會兒終於想起來了。
既然早已與宇文承乾結了盟狼狽為奸,此番宇文承乾與林永繼逼宮,又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