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祿忠君之事,寧死也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發生,所以才興兵清君側,裡面的兄弟們可別被太子給矇蔽了’之類,而且他們帶了好些厲害的火藥火器,若只憑人力撞門,微臣們還有把握能撐到天命,若他們動用火藥火器,微臣們便不敢保證能撐到什麼時候了……”
最棘手的的確是林永繼和宇文承乾手上的火藥火器,那些東西一旦引爆,別說人了,再堅固的城牆怕也支撐不住……宇文承川一時顧不得去生氣自己這個名正言順的皇太子,反而成了那個所謂“清君側”的物件,忙忙思忖起要怎麼破這個局來。
想來想去,最好的法子便是老天爺能忽然來一場大雨,將那些火藥火器都澆得透透的,自然就引爆不了了。
可老天爺哪能事事都順著他的心意來?
不過沒關係,沒有天降大雨,可以人為製造,而且到了這個地步,也是該他們的床弩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得虧東宮一直秘密存著幾臺,不然這會兒他便知道床弩厲害,是大殺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宇文承川因抱拳向皇上道:“父皇,您若是信得過兒臣,就暫時把金吾衛和騰驥衛的人都交由兒臣全權指揮,然後看著兒臣如何將亂臣賊子都打退罷!”
他必須把指揮權全權握在自己手裡,接下來的這場仗,才能做到萬眾一心,指哪打哪,事半功倍。
到了這個地步,皇上縱曾疑過宇文承川,現下也全都打消了,不只是因為父子之情,更是因為如今父子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真有叛軍打進來,宇文承川這個擋路的太子固然性命難保,他這個皇上一樣好不到哪裡去,便僥倖能保住性命,也是生不如死!
所以皇上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宇文承川的要求:“準你所奏,朕就等著看我兒如何讓亂臣賊子盡數伏誅了!”
命顧準:“務必保護好太子殿下!”
待顧準應了,想起韓卓也是個有真本事的,非常時期,旁的都是小節,保住性命,保住皇城才是大事,因又命韓卓:“朕準你戴罪立功,護衛太子左右,務必護得太子周全!”
韓卓聞言,不由又驚又喜,忙道:“謝皇上還肯信任臣……草民,草民一定會護得太子殿下週全的!”
“都去罷!”皇上於是大手一揮,命君臣爺們兒三個退了出去。
宇文承川便被顧準和韓卓等人簇擁著,一邊徑自往受到攻擊力度最大,最可能被攻破的安定門的城樓走去,一邊接連不斷的發號施令:“將金吾衛和騰驥衛千戶以上的官員都召齊……立刻讓人準備冷水,越多越好……立刻著人回東宮運床弩來……”
越靠近城樓,外面的喧闐聲便越是明顯,宇文承川遂抿緊了唇不再多說,徑自拾級上了城樓,本以為聽到的聲音已經夠嚇人了,可等登上城樓後往下一看,火光中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滿副甲冑的軍人們,才知道那聲音哪算得上可怕?!
城樓上的金吾衛上下瞧得太子殿下被自家的指揮使和騰驥衛的韓副指揮使簇擁著上來了,忙都斂眉低手,恭恭敬敬的齊呼了一聲:“太子殿下!”
宇文承川手握成拳,朗聲說道:“將士們辛苦了,父皇特意派孤來慰問大家,並親自指揮大家作戰!”話頭一頓,抬高聲量,斬釘截鐵:“如今孤也不多說,只一句話,城樓在,孤在,城樓破,孤亡,今日孤與將士們共存亡!”
此話一出,顧準與韓卓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擔憂與不贊同,可稍一抬眸,便能看見火光之下,宇文承川鎮定堅毅的側臉,他們勸止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若太子殿下真是個只顧自己,不顧底下人的,別人不說,至少他們先就不會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追隨他了!
眾將士聽得這話,卻是瞬間士氣大增,太子殿下千金之軀,尚且能豁出性命與大家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