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中的一個因哭道:“娘娘明鑑,不是奴婢們捨不得豁出去自己的賤命,實在是除了那些個婆子以外,這園子四周還藏了護衛,奴婢們但有動靜,他們便會出來對奴婢們動手,奴婢們就算拼著性命不要,也不是一群男人的對手啊,前兒能將朱丹換出去,已是傾盡全力了,還請娘娘千萬為我們公主做主。”
顧蘊這才知道四公主到底被困成了什麼樣兒,恨得罵了一句:“一群狗膽包天的東西,本宮等著看你們怎麼死!”
正要再說,就見形銷骨立,瘦弱憔悴得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四公主讓人扶著一步一步走了出來,見了顧蘊,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未語淚先流:“都是臣妹無用,讓大皇嫂身懷六甲還不能安生,還得為我操心,都是我沒用……”
顧蘊本來多少有幾分惱四公主的,你堂堂一個公主,不先把腰彎下去,誰敢騎到你背上?反之,你不自己立起來,別人救得了你一次,難道還能救得了你一世?
可瞧得四公主這副樣子,那幾分惱怒立時都被心疼所取代了,忙叫白蘭:“快攙了四公主起來,——我如今不能彎腰,不能久站,你就別與我拘禮了,且起來,看嫂子怎麼給你出氣!”
三公主原是礙於形勢,才不得不來這一趟的,如今瞧得四公主這副樣子,也忍不住紅了眼圈,若今日遇上這樣無情駙馬,無恥夫家的人是自己,自己被困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該多盼著有人能在這時候拉自己一把,救自己於水火當中?就像大皇嫂說的,自己不過比四皇妹高了一篾片而已,誰就敢保證這輩子她不會遇上累死的事了?
一時是又痛又愧,忙上前拉了四公主的手,滿臉羞慚的道:“四妹妹,都是姐姐不好,才累你被困至今的,等事情了了,你要打要罵,都悉聽尊便,我絕無半句怨言。”
四公主含淚搖頭道:“不關三姐姐的事,說到底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顧蘊聽不得這話,立時接道:“什麼你咎由自取,難道何繼光生來無恥無情,何家家傳的寡廉鮮恥也是你的錯兒?”喝命紫蘭,“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把姓何的一家都給本宮趕進來,本宮倒要看看,當著四皇妹的面兒,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紫蘭忙應聲而去,顧蘊才又壓低聲音問起四公主來:“你如今是個什麼意思,是想趁此與他們一刀兩斷呢,還是再委曲求全的過下去?”
四公主見問,抽泣了一聲,才輕聲卻堅定的說道:“自然是一刀兩斷,他若無情我便休,真以為自己是駙馬就比別人更尊貴了,別忘了,得先有了我,才有駙馬,否則,他又算個什麼東西!”
這些日子何繼光的無情無義已讓四公主徹底死心了,就算孩子掉了,他只要能好生向她認錯兒,真心的改過,她也不是沒有原諒他的可能,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第一次真心付出感情的人,她雖知道沒出息,哪管得住自己的心?
可他做了什麼,將她困得連房門都踏不出一步,為了保住自己和自家的富貴榮華,甚至還想對她用強,簡直禽獸不如,她得多自輕自賤,才能繼續與這樣一個男人繼續過下去,讓這樣的事情以後一再的上演,讓自己淪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與悲劇?
所以,哪怕痛比剜心,她也絕不會再委曲求全!
聽得顧蘊鬆了一口長氣:“這就對了,他何繼光算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末流伯府的長子罷了,到他一輩還連爵位都沒了的,還以為自己多尊貴了,也不想想,若不是尚了你,這盛京城誰知道還有一個他?既想享受尚主的好處,又想獲得娶了普通人家女兒可以三妻四妾,媳婦對夫君和長輩言聽計從,打落了牙齒也得和血吞的權利,這世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適逢勤謹伯府的人被紫蘭趕了進來,聽得這話,一個個本已面如土色的臉,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