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話雖說得磕磕絆絆,意思總算是明白表達出來了,心裡還是小小的鬆了一口氣。
餘光卻見季善仍是一臉的平靜,半點被人當面表白的喜悅與羞澀都沒有,就好像他說的是他今晚吃了什麼一般的尋常,才鬆了的那口氣霎時又提了起來。
難道之前都是他的錯覺,季姑娘對他在感情上其實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仍跟一開始一樣,所以才會一直不給他機會,讓他把心裡話說出來,以免彼此像此刻這般的尷尬?
可、可他們都同住一間屋子兩百個日日夜夜了,這兩百個日日夜夜以來,彼此也早已成了對方最親近的人,他也確信自己不會感覺錯……問題感覺這個東西,是最玄妙的……
並沒注意到桌子下季善的雙手一直在抖,心裡更是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遠不若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平靜。
尤其還是在她其實早已猜到了沈恆心思,彼此間就只差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的前提下,在沈恆的表白詞也一點不煽情的情況下,她居然還會緊張成這樣,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鎮定,必須立馬給她鎮定下來……問題心丫根本就不聽使喚,就是要狂跳啊,怎麼辦?
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接連吸了好幾口氣,又都緩緩吐出後,季善強迫自己開了口:「可我們早就、早就有言在先的,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也自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平穩,與平常相比肯定沒有任何差別。
卻不知她的吸氣呼氣早被沈恆看在了眼裡,她聲音裡的輕顫他也一下子就聽了出來,本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是越來越緊張的,霎時也不緊張了,平添了幾分底氣。
只要季姑娘對他也並非全然無情,只要從來不是他的錯覺,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沈恆因笑道:「季姑娘,我們的確有言在先,但時過境遷,此一時彼一時,也沒誰規定約定好了的事,就不可以酌情更改啊,只要做約定的雙方達成一致,都覺得不必再遵守了,約定自然也就作廢了,不是嗎?」
頓了頓,正色道:「善善,我心悅你,你願意做我名副其實的妻子嗎?」
季善的心因沈恆幽黑雙眸裡濃得快要化不開的情意跳得更快了,手也抖得越發的厲害了,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太、太突然了,你容我考、考慮一下,不是,考慮幾天,我、我、我……」
她本來想的是再細細思考幾天,便做最後決定的,優柔寡斷本來也不是她的性子。
誰知道沈恆壓根兒不給她這個機會,一次次的想要進攻,終於到了這會子兵臨城下,非要她給個答案了。
沈恆仍定定看著季善,緩聲道:「突不突然,善善你心裡應當很清楚才是。我們朝夕相對,共處一室大半年,許多東西早就已潤物細無聲,盡在不言中的改變了,如今別說這個家裡,便是整個世間,我們也勢必再找不到比彼此更親近的人了。當然,爹孃也很親近,於我來說也很重要,但我心裡很清楚,你的重要與他們的重要是不一樣的,可也就只爹孃和你,才能讓我為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了。」
說著,伸手握了季善的手,「所以善善,還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一輩子。當然,我不是讓你現在就一定要答應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不要仍只想著離開,真離開後,你一個弱女子,就算聰明能幹,自有主見,真遇上了歹人,只怕也不是對手,尤其你還生得這麼好,就更……,我真是光想都覺得心揪成一團了,叫我怎能安心放你走?感情上做不到,理智上同樣做不到!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另一種可能性,哪怕與你的初衷可能背道而馳了,但結果指不定更好呢?」
季善剛被他握了手,便觸電一般的想要抽回。
可惜沈恆握得極緊,根本不容她抽回,那種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