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笑著向他道了謝,問起裴二夫人日常都怎麼打發時間來,「除了畫畫兒,夫人還有別的愛好麼?這裡清幽歸清幽,時間長了,怕也難免有些寂寞吧?」
裴二夫人笑道:「不寂寞啊,我每天用過早膳後,就到後邊兒林子裡去走走,回來作作畫兒,看看書的,也就午時了;等用過午膳,小憩一會兒,起來後要麼繼續看書作畫,要麼就跟範媽媽幾個打打葉子牌,做做針線,有花兒開時,就摘些來做點香露花蜜什麼的,去年秋天我就自己做了桂花糕呢……總之日子悠閒又愜意哈。」
季善聽她一日裡果然安排得滿滿當當,還挺小資,笑著緩緩點頭:「難怪夫人氣色這麼好,那我也能安心了。」
裴二夫人道:「我也就還在閨中時,有過這樣悠閒愜意的時光了,自打出了閣,這樣的日子當真是想都不敢再想,倒不想竟還能重新過上這樣的日子,可見有些事也不全是壞事,也是有可能因禍得福的。」
季善可沒覺得她這是『因禍得福』,她完全可以一直過這樣的日子,憑什麼要被砸得頭破血流後,付出額外的代價後,才能實現自己的正常合理需求?
然到底不好多說,便只輕聲問道:「那您……傷口還痛嗎?不會因此時不時就頭暈頭痛的,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一旁範媽媽聞言,就要說話,裴二夫人卻已先笑道:「又不是什麼多重的傷,早就好了,善善你只管放心吧。都這個時辰了,善善你和姑爺肯定早餓了吧?範媽媽,打發個人去廚房催催呢。」
範媽媽只得答應著出去了,裴二夫人方繼續問季善:「善善你和姑爺呢,這些日子都好吧?我瞧著你和姑爺好似都瘦了些,是趕路太辛苦所致吧?如今好容易到京城了,可要好生修整調養一番才是。尤其姑爺,雖說春闈是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過自己的身體,你還有父母親人,還有善善,便為了他們,你也得首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
沈恆笑著應道:「夫人的教誨我記住了,一定會為身體為要的,我還要和善善白頭偕老呢!」
「你這樣就對了,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們就會知道,真的什麼都不重要,只有身體健康,親人也都健康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娘兒幾個閒話著家常,屋裡的氣氛漸漸越來越溫馨。
直到範媽媽領著人抬了席面進來,安排娘兒四個落了座後,溫馨的氣氛依然一直持續著。
一時吃過午飯,裴二夫人仍然興致極高,問季善與沈恆要不要去後山逛逛,「那裡有不少的古樹,還有一條小溪,如今山上的冰雪開始融化了,樹木也都開始發新芽了,風景還算怡人。」
季善與沈恆自是客隨主便。
裴二夫人便帶著範媽媽,引了夫妻兩個和裴欽一路往後山去,一直在後山遊玩到酉時,才回了翠微閣,陪著季善與沈恆又用了晚膳,方依依不捨送走了他們。
等季善與沈恆終於回了趙家,天早已黑透了,夫妻兩個自不好再去打擾羅晨曦和趙穆,便逕自回了他們院裡。
一番梳洗收拾後,季善方開啟臨走時裴二夫人塞給她的包袱看起來。
見裡面是兩身做工極精巧的衣裳,從裡至外一應俱全,還有兩雙繡鞋,跟衣裳也是一樣的針腳,其中一雙還在鞋頭嵌了珍珠,看得楊柳與青梅直驚嘆:「這鞋子也太漂亮太精緻了吧,也不知是誰做的,光憑著這手針線活兒,都能買房買地了!」
只當是裴二夫人跟前服侍的哪個丫頭媳婦子做的。
季善卻知道,定是裴二夫人自己做的,她之前答應過,要給她做衣裳鞋襪的,本來還當她生活驟然生變,定然早忘了;也是四十幾的人了,身體精力都大不如前,其實做與不做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卻沒想到,她竟一直記著,還做得如此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