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恆聽得皺眉道:「果然師妹還是報喜不報憂了,妹夫信上竟也是什麼都沒說!」
季善道:「你別急。如今我們既能在這裡,就說明結果是好的,實在沒必要生氣哈,總歸聽晨曦說來,他們還是分到了一些家產,比什麼都沒得到強得多,之所以避重就輕沒告訴我們,也是怕恩師他老人家擔心。至於旁的委屈,倒是沒聽她說起,反而聽她說了不少妹夫是如何待她好如何把她捧在手心裡的,吃了滿嘴的狗糧哈!」
沈恆不用問也約莫能猜到『狗糧』是什麼意思,便沒多問,只道:「妹夫對她好倒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的,罷了,只要妹夫待她好,凡事護著她,替她倒在頭裡,旁人又有什麼要緊,她又不是跟旁人過一輩子。」
季善笑道:「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還有個天大的好訊息告訴你呢,晨曦她,有喜了!你就要當舅舅,我就要當舅母了,等回頭恩師知道了,還不定怎生高興呢!」
「真的?」沈恆也是喜出望外,「難怪方才在席間師妹一直沒喝酒,妹夫也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我當時雖覺得有些奇怪,妹夫這也小心太過了,莫不是特意做給我們看的?沒想到卻是因著這個,我壓根兒沒往那上頭想啊!」
季善笑嗔道:「我猜都猜得到你壓根兒想不到這上頭,孟二哥個單身漢就更想不到了。不過如今晨曦還沒過三個月,本來也不宜聲張,你知道就是了,且先別告訴旁人;便是恩師那兒,也等這個月月底,或是下個月月初,再看情況要不要給他老人家去信,告知他好訊息吧。」
沈恆點頭應了,「我知道了,不會說漏嘴的。」
又笑著感嘆道:「倒不想師妹與妹夫還挺厲害,竟是來了個後來居……」
嘆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忙看向季善道:「善善,我沒有別的意思,就隨口這麼一說而已,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背地裡難過神傷啊。」
季善白他,「我在你心裡這般敏感,這般脆弱呢?是,我剛聽得晨曦說她有喜了時,心裡是小小的失落過,怎麼她就這般容易,我就這般艱難呢?但我更多卻是真為晨曦高興,也為妹夫和恩師高興,可沒那個時間黯然神傷,所以你不用這般小心翼翼哈。」
頓了頓,皺眉道:「就是這中藥實在太難吃了,也不知道到底要吃到什麼時候?我怕我終有一日會堅持不住的!」
沈恆忙道:「若善善你實在不想吃了,那便停一段時間吧,這藥我聞著都覺得苦了,難為你還得一日三頓的吃,哪裡受得了?我看你這些日子胃口都差了好些,只怕正是因為這要吃得太久,敗了胃口吧?」
說著輕輕握了季善的手,「只要你一直都能健健康康,開開心心,旁的我真的覺得不重要。」
季善卻是道:「還是別停的好,如今停了,前頭幾個月的苦豈非都白吃了?老陳大夫也一開始便把醜話與我說在了前頭的,沒有別的法子,只能鍥而不捨,堅持到底。若堅持到底,還是沒有好訊息,我雖然會遺憾,但不會後悔;可若是因半途而廢,才把本來有的一分希望也給弄沒了的,我一定會後悔至死的!」
沈恆皺眉道:「可你每日都得吃這麼苦的藥,也太難為你了……」
季善笑道:「我方才就隨口那麼一抱怨而已,難道還不興我跟自己的相公撒個嬌呢?我可不是那等做好事不留名的,我做了就得讓人知道,跟你也是一樣,我為了你到底付出了多少、到底吃了多少的苦,我是絕不可能玩兒什麼高風亮節瞞著你,肯定一絲一毫都要讓你知道的。所以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哈……我先吃藥,不然冷了更苦,等我吃完了我們再說啊。」話音未落,臉已又皺成了一團,隨即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端起藥碗視死如歸般仰頭一飲而盡後,才睜開了眼睛,看向沈恆,示意他撿蜜餞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