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恆一聽到季善又遇上裴瑤了,已是臉色大變,好容易等季善說完了,立刻道:「怎麼那麼倒黴,又遇上她了,她沒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沒對善善你怎麼樣吧?看來以後出門都得看黃曆了!」
季善忙笑道:「你先別急,我一個字都沒與她說,之後也沒再看她一眼,帶著娘便逕自離開了。」
沈恆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樣的人就得直接當她不存在才是。不過她就算是出嫁了的孫女,不也該守九個月的孝嗎,怎麼如今便光天化日的進了東來順?身邊還跟個鬼鬼祟祟的男子,肯定有問題,是得知會二哥一聲才是。那二哥知道了怎麼說的?」
季善道:「二哥說他會查問的,讓我只管放心。所以你也別擔心了,指不定是我想多了呢?真打著什麼壞主意,幹嘛偏去東來順那樣人來人往的地方,不能找個人少的僻靜地方不成?」
沈恆冷哼道:「誰讓她有前科的,這就叫一次作惡,百次不容!反正往後她若再敢惹到善善你頭上,別說夫人和二哥了,就是天王老子的面子我也不會再看!」
季善笑起來,「知道相公都是心痛我,好了啦,本來也什麼事都沒有。我讓人打熱水來梳洗了,就早些睡吧?明兒你還要早起上值呢。」
沈恆見她巧笑倩兮的,這才緩和了臉色,「那就睡吧。」
不幾日,宗室們由趙七夫人夫婦倆牽頭,擺了幾桌酒,搭了一臺戲,特意請了羅府臺去宴飲,宗室裡好些排得上號的人家都去了與誠親王平輩的男眷作陪,以致誠親王世子與三爺也只能強笑列席。
因沈恆當日恰巧休沐,也陪著羅府臺去了,只季善沒去,陪著路氏去了一趟潭拓寺上香吃齋菜。
羅府臺在席間倒是給足了誠親王府面子,又是贊誠親王教子有方,三個兒子都謙遜禮讓,又是贊誠親王平易近人,一點不拿架子的,引得宗室們都在心裡紛紛嗤笑之餘,對羅府臺印象也是越發好了。
當真是清流讀書人家,不但處事細緻周到,人品也是謙遜高潔,可惜運氣不好,偏攤上了誠親王府這樣一個親家,所幸女婿還不錯,說來也是趙穆的福氣,能得這樣一位岳父。
賓主盡歡而散的次日,錢師爺一行終於到了。
卻是半道上錢師爺與另兩位師爺幕僚不慎都吃壞了肚子,接連幾日又是拉又是吐的,只能半道下了船去看大夫,之後又在岸上將養了幾日,以致耽擱了。
錢師爺滿臉的羞愧,「都怪學生幾個貪嘴,聽得人說沿江有一種魚很稀有很好吃,恰巧那日大船靠岸補給時,瞧得有漁民在叫賣那種魚,便買了些,請船上的廚子幫忙做了……誰知道吃倒是真好吃,吃了後半夜卻肚子不舒服起來,天亮一問,澤直兄和朝峰兄也是一樣,這才知道多半問題是出在那魚之上。再一問,果然那魚都知道好吃,卻也都知道處理不好是有毒的……讓大人擔心,也讓大人久等了,以後學生幾個定不會再這般貪嘴的。」
羅府臺卻是捋須直笑,「你們幾個幾時才能改了這貪吃的毛病?不過行船無聊,本來也都是好吃之人會吃之人,也怪不得你們,以後注意些也就是了,到底身體是自己的不是?好在人總算平安到了,旁的都不重要,待回頭找個大夫來再與你們都瞧一瞧,明日就要開始收拾行李箱籠,準備出發去大同了。」
錢師爺幾個忙又告了一回罪,才都笑著說起羅府臺擢升之事來,「還當此番大人能平級調任一個更好的州府,已經很好了,不想大人竟直接升了一級,還是宣大布政使司這樣的好地方,真是可喜可賀!」
「我等下船聽得好訊息,都高興得不得了,往後定會繼續竭盡所能,為大人分憂的……」
另一邊,季善則忙著安排錢師爺一行人的吃住,等到晚間沈恆回來,又少不得安排了宴席為一行人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