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吃年酒。
慕衍與宇文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兩人一次偶然遇上,因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打過之後倒惺惺相惜起來,後來又相處了一段時間,慕衍覺得宇文策值得深交,且他也的確需要培養自己的嫡系人馬,遂把自己的身份對宇文策和盤托出了,宇文策這才知道,慕衍竟是他那位從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尊貴與倒黴並存的堂弟,自是大吃一驚。
但吃驚歸吃驚,不過片刻功夫,宇文策已決定追隨慕衍了,話說回來,他心裡若沒有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也就不會苦練武藝,索性遂了榮親王妃的心願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紈絝了,反正他身為親王的兒子,哪怕不是世子呢,一輩子也餓不死。
如今一個風險大但機遇與回報也大的機會擺在眼前了,他自然不會放棄!
之後宇文策便時常出入於慕衍的住處了,只不過除了彼此的幾個心腹以外,再沒任何人知道二人交好之事而已。
卻說宇文策聽得冬至與季東亭的話後,想起每年一到過年,慕衍便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實在沒有意思,遂勸說起慕衍明日隨自己去散心來,反正他除了是金吾衛的千戶以外,還是榮親王府的大公子,出門多帶幾個隨從也是應該的。
慕衍如何不知道冬至與季東亭的意思,雖覺得二人擠眉弄眼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委實礙眼,可想起顧蘊那張狠起來大有六親不認架勢的臉,想起她那副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架勢,再想起那日冬至和季東亭說的話‘那可是您一輩子的大事兒,與其到時候被塞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歪瓜裂棗過來,您還不如先下手為強,自己選一個’……他到底還是默許了此事。
然後便一直沒有原則的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也真是有夠活該!
慕衍忽然站了起來,大步往花叢外走去,急得冬至忙貓著腰攆了上前,小聲道:“爺,您幹嘛去啊?”不會是打算去做了那個討厭的‘沈表哥’罷?
主僕十幾年下來,慕衍豈會看不出冬至現在正想什麼,越發冷了臉:“你家爺我是那麼沒品的人,是那等公平競爭不起的人嗎?”
雖然他的確很想去做了沈騰,只要一想到顧蘊和他站在一起,男俊女俏的恰是一對璧人,最重要的是,顧蘊還對他笑,與他說話的語氣也溫柔得不得了,他就一肚子的火,彼此見面三次,顧蘊可從來沒對著他那樣笑過,她縱在笑,也是冷笑或是假笑,真是豈有此理!
可他心裡也知道,他憑什麼去做了人家沈騰,至少沈騰始終以真面目面對顧蘊,至少他待她的心連他這個旁觀者都能瞧出是真的,至少他將來能給她一份安穩的幸福,不像自己,連以真實身份面對顧蘊都做不到,更別提顧蘊根本不想與他扯上任何干系……慕衍忽然洩了氣,意興闌珊的對冬至道:“走罷!”
冬至見他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再多說。
主僕兩個於是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躍過隔斷顯陽侯府內外院的圍牆,回了顯陽侯府外院擺年酒的地方去。
顧蘊自然不知道她避之不及的人方才竟然與她近在咫尺,她帶著卷碧回到朝暉堂後,就見眾賓客抹牌的抹牌,看戲的看戲,都自得其樂,祁夫人與周望桂卻不在,想是各自回屋歇著或是與孃家人說體己話兒去了,顧菁顧苒與顧芷也不在,只有彭太夫人領著顧葭並幾位族中的伯母嬸孃在陪客。
因一應事宜都是提早安排妥了的,顧蘊見四下裡都井井有條,便沒有上前,而是經花廳後的穿堂去了祁夫人屋裡。
可巧兒祁夫人才小憩了起來,正與顧菁說著話兒:“晚宴的菜色都安排妥了嗎?跟來的下人們的飯菜呢?還有打賞的銀錁子,打賞的時候切切不可錯了,各位夫人奶奶小姐近身服侍的人就賞那梅花海棠花式樣的,跟車的婆子和趕車的還有轎伕們就賞元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