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顧蘊已笑著行至景仁宮正殿的當中,屈膝給宗皇后見起禮來:“臣媳見過母后,母后萬福金安。”
才剛拜下,宗皇后已笑道:“免禮,賜座!”
便有兩個宮女抬了張椅子放至丹陛之下,如此顧蘊的位子便既在宗皇后之下,又凌駕於眾妃嬪之上了,倒是符合她太子妃的身份。
眾妃嬪待顧蘊謝過宗皇后,落了座後,忙起身給她見起禮來:“太子妃娘娘萬福金安。”昨兒顧蘊私下裡不肯受眾主位娘娘的禮是一回事,今日眾目睽睽之下,她們給顧蘊這個太子妃見禮,卻是應當應分的,何況在座的更多人還不是主位,只是個低等嬪御而已,與太子妃的地位簡直天差地別。
一面行禮,昨兒沒見過顧蘊的,一面都趁機打量起她來,見她穿了正紅牡丹掐金錦繡宮裝,戴五鳳朝陽累珠銜紅寶步搖,打扮得雖鮮亮,人卻更鮮亮,讓人也就第一眼會注意到她的妝扮,之後便只會注意到她的人了,不由都暗暗感嘆,這位新晉太子妃可真漂亮,難怪聽說太子殿下十分愛重,單看外形氣度,倒是所有皇子妃裡的頭一份兒了,只家世略次一些而已。
惟獨林貴妃滿眼的不忿與不甘,她向來自詡只比宗皇后差個名分,在宮裡一向是與宗皇后平分秋色,大多數時候,甚至是能隱隱壓宗皇后一頭的,誰知道如今顧蘊前腳才給宗皇后行了禮,後腳她就要給顧蘊行禮,顧四一個黃毛丫頭也不瞧瞧自己配是不是她給她行禮,她也不怕風大閃了她的腰?
遂假意撐著頭,滿臉痛苦之色的說道:“本宮這幾日老是一陣陣的頭疼眼花,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方才下輦時吹了風,頭又疼起來了,實在不方便起身給太子妃見禮,想來太子妃不會與本宮一般見識罷?”
顧蘊暗自冷笑一聲,你這頭疼倒是疼得妙,想什麼時候疼,就能什麼時候疼。
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關切的說道:“方才本宮在長街上遇上貴妃娘娘時,貴妃娘娘還說頭疼已好多了,怎麼這會子又犯了?那可得傳齊了太醫們好生會診一番才是,不然說話間就該過年了,一個不慎萬一綿延成疾,別說年過不好了,只怕新的一年都過不好,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貴妃的臉色霎時就越發難看了,顧四竟敢這樣紅口白牙的咒她!
深吸一口氣,她勉強嚥下即將出口的惡言,皮笑肉不笑的正要說話,上首宗皇后已笑道:“本宮說妹妹今兒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呢,敢情是犯了舊疾,怎麼事先竟沒聽妹妹宮裡傳過太醫?正如太子妃所說,說話間就該過年了,妹妹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才好啊,說來妹妹就比本宮小一歲,也是望五十的人,比不得年輕那會兒了,更要好生保養身體才是。”
宗皇后說完,似沒看見林貴妃已然鐵青了的臉一般,看向顧蘊岔開了話題:“太子妃這兩日在宮裡可還住得習慣?本宮才還在與姐妹們說,依照宮外的習俗,今兒該是你三朝回門之日的,只可惜宮裡沒有這樣的例,少不得只能待將來有了機會,你再歸省了,不過好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你家裡的親長都能進宮請安,娘兒們間倒也少不了見面親熱訴衷腸的機會。”
說話間,心裡的痛快簡直無以復加,這麼多年她不知道受了賤人多少明裡暗裡的擠兌,明明身為六宮之主,卻絕大多數時候都不得不委屈求全,如今惡人還需惡人磨,總算有人能為她出一口多年的惡氣了,如此看來,被益陽那個兩面三刀之人坑了一把,倒也不是全無壞處嘛。
宗皇后自然知道昨兒宇文承川與顧蘊在關雎宮吃了閉門羹,而二人也不委曲求全,掉頭就走之事,當時便笑了半日,這樣狗咬狗的戲碼,她最愛看了,可比任何戲文都精彩,最好能日日有得看才好呢,誰知道老天爺果然就聽到了她的禱告,今日便又給她上演了,她以後再也不抱怨老天爺不公了,老天爺原來還是平的,只不過是時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