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家夫君的好口才可不僅僅只在對上她時才會盡數展現,必要時,對上旁人他的口才只會更好,想來今日過後,滿朝文武都將知道太子殿下有張儀蘇秦之才了。
宗皇后與林貴妃卻是綠了臉,尤其是林貴妃,方才宗皇后與顧蘊對上時,她雖一直冷眼旁觀,心裡卻比誰都著急,及至這會兒聽了宇文承川的話,就更著急了。
十一個總兵府裡,他們母子的堅強後盾就佔了三個,一旦皇上真起了心徹查剋扣軍餉之事,他們母子的損失無疑將最大,以後他們還有什麼力量與東宮和皇后母子抗衡?
林貴妃能想到這一點,二皇子自然更能想到,簡直恨不能立時拿針縫上宇文承川的嘴,當然最好還是能弄啞了他,讓他這輩子都再別想說出一個字來!
可他也只能在心裡白解解氣而已,嘴上還是斟酌著為自己的舅舅和岳父陳說開脫之詞:“父皇,大皇兄所言甚是,我們絕不能讓千千萬萬的將士寒了心,絕不能自毀長城!只是一點,各大總兵府上至總兵,下至千戶百戶,自開國以來便有……便有扣除一部分人的部分軍餉,用以補給另一部分人的舊例,而且按規定,各品級的武將本就可以有一定數量的親兵護衛,譬如總兵,按規矩可以有一千親兵,永嘉侯身為遼東甘肅兩總兵府的總兵,至少也能有兩千親兵,便是一個千戶,依例也能有五十親兵,平日裡也還罷了,打仗時這些親兵,可就是中堅力量了,給養給得足一些,也無可厚非。”
說著,意識到自己為永嘉侯和蕭總兵開脫也開脫得太明顯了些,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忙又補充道:“當然,就算要給親兵補給得充足一些,也不至於將其他兵士剋扣得那般厲害才是,想來永嘉侯戎馬半生,愛兵如子,定然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可這四人又言之鑿鑿自己已大半年沒領過一文軍餉,遼東總兵府也說戶部已有日子沒發放軍餉下去了,可見其中的確大有蹊蹺,待稍後戶部與兵部的人來了,父皇可得好生盤問一番才好。”
二皇子前半段話倒也不算是信口開河,大鄴的天下是從馬背上得來的,自來雖不至於重武輕文,對文治和武功卻是等同看重的,不像歷朝歷代,都是重文輕武,建國伊始大鄴的軍隊自然都是兵強馬壯,當然若兵不強馬不壯了,大鄴的開國皇帝也打不下這偌大的錦繡河山。
可大鄴開國距今已近百年,將士數代更迭下來,怎麼能少了老弱病殘?兼之如今四海昇平,便是各地邊關偶有戰事,也只是小範圍的,將士們無仗可打,久而久之豈能不鬆懈,戰鬥力豈能不大不如前?這樣的軍隊上了戰場,仗著人多或許能打趴嚇趴對方,更大的可能性卻是尾大不掉,連將領與精兵們都跟著被拖累。
一來二去的,各大總兵府便形成了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譬如一個千戶,他手下有一千名士兵,自然就該有一千人的軍餉給養,那麼只要剋扣五百人的一半軍餉,便能將另外五百人養得兵肥馬壯,關鍵這五百個人只會忠於他,等同於就是他的私兵了,誰想輕易將他降他的職,甚至是將他拉下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等上了戰場,他靠著這五百人,還極有可能立大功,因功升遷,——這樣的私兵,哪個總兵府的千戶將軍會沒有幾十幾百個的?
到了總兵那一級,就更不用說了,二皇子說永嘉侯按例可以有兩千的親兵,但在座的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相信這話,所以若永嘉侯只是剋扣一部分士兵的軍餉,他們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現在的情況是,遼東總兵府的好些兵士已大半年沒領過哪怕一文軍餉了,平日裡還吃不飽穿不暖,這其中怎麼可能會沒有貓膩?永嘉侯又怎麼可能脫得了干係?
二皇子說完,趁眾人都不注意時,立時給三皇子使起眼色來,示意他趕緊給自己幫腔幾句,皇上已然動了疑,他們一定得儘快打消皇上對他們的疑慮,讓事情不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