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把短刀和敵人搏命,最後在亂軍中被砍成了肉泥。
待大軍回師,軍中派人送來些金山父親的個人物件,以及此次出征分得的一些銀錢。金山的母親聞訊後無喜無悲,著手卻把田地和房產都變賣了折成銀子。隨後在中受降城外買了一處墓地,把金山父親的遺物給安葬了。
過了幾天,金山母親帶著十多歲的金山,來到了豐州城。
她找到了正在此處公幹的安帥,請求安帥看在金山父親的臉面上,把這個孩子收留在軍中。
當時安帥面如黑炭,右手彷彿要隨時抽刀,好把這個女人一刀給砍死。在場眾人都認為,這個女人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樣喂不熟,一旦男人死了,竟立刻要扔下孩子遠走高飛。
在場眾人只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安帥咬牙切齒,卻終究看孩子太小,於心不忍,也怕軍中的後代流落街頭無以為生,命人把金山從突厥母親身邊帶走,送進了豐州城少戎軍一營。
金山的母親長跪在安帥面前,看著孩子被人接引走,算是有了著落。那女人竟突然掏出一把剪刀,插進了自己的脖子,片刻間竟追隨金山的父親去了。
眾人大驚,而後大慟。
安帥敬其英烈,派人把這個突厥女子和金山的父親合葬於一處,把銀錢替金山先收攏著。
安帥曾幾次找金山來說話,說他的父親勇武忠義,她的母親賢良淑慧。其母雖為突厥人卻人品貴重,對朔方軍是有恩的。因此囑咐金山,以後便不要回去認祖歸宗了,有其忠義壯烈的父母如此,便以金山為大名,既用了金山父親給取的漢名,又隨了金山母親身為突厥人的重名不重姓,堂堂男兒就此以金為姓,以後搏一份滔天的軍功封妻廕子,也算是對得起父母高堂了。
從此,金山的姓名就叫金山了。
金山很多時候也在想,自己和安帥算是一樣的人了,身上流著的是漢胡兩族的血液。
挺好。
金山家教不錯。母親教導著識了一些漢字,也學了些突厥語,父親給傳授了一身的好武藝。再加之安帥照拂,金山入營雖晚了一些,在少戎軍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了。
只是,金山這孩子,從小被教育地未免過於方正,嚴肅有餘,靈活不足。因此,在李俊這個老兵痞面前,還是要叫一聲大哥。
此後,金山在李俊的一營大院裡,終於混成了僅次於俊哥兒的二號人物。
金山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俊哥兒,據兄弟們打探的訊息,這夥刺客來頭不小,怕是從平盧地界來的。”
接下來,金山便把他們這段時間裡打聽到的訊息,一句句一段段說給李俊。
事情,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
豐州城,生活和商業區都圍繞著三橫四縱的主街展開。因此,每逢主街的交匯口,便總會有頭腦活絡的商人,開一些酒樓食肆,或者是山貨店和客棧。
圍繞著這些生意,滋生了三教九流之徒的各種營生。
有的人賣個嘴甜,逢人叫一聲爺,迎送天南海北的商家和旅人,跑腿兒掙個賞錢。
有的人,空有一身力氣卻不善言辭,就只能悶頭搬運些貨物。
有的人家,小有資本兄弟眾多,便打造個大車出來接活兒,有貨就拉貨,沒貨就拉人。
再有,就是些不入流的貨色了。
有些懶人坐吃山空,耗盡家財無家可歸,當個伸手要錢的乞丐。
有些人心術不正,盯上了南來北往的商旅錢貨,勾結綠林好漢,做起了殺人越貨的無本買賣。
更有些人,三五成群無所事事,狼狽為奸,挨家挨戶要挾些酒水飯食,十足的痞子無賴,淪落為黑道中的敗類。
少戎軍的後生們